柒拾伍·花朝京事(1 / 8)
——公子王孙再访正道,正月良辰恰逢花朝——
上回说到:张景年辞别梁山引兵回京,终与故人们一一重逢。但两年来,汴京又有许多变化,少隹的衣冠冢被人围在宅院、卢大夫恩师重病在床行将就木,家中兄长忽然被调往京外,京城里又忽然出来个接管禁卫军的“吕仲圣”……种种事迹表明,眼下的东京城,已需要他重新摸索熟悉,每一样细小的变化背后,很可能都隐藏着他尚不知情的秘密……
为了探知兄长被调动的缘由,景年将满腹怨气的知交好友重新和好后,相约第二日去拜访张择端,以获得更多详情。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本回分解。
次日,张择端府上。
阿保为来访的二人看了茶,退到择端后面,抄着手就在香炉边上打起瞌睡来。
甫成托杯品啜,景年却全然坐不住,不待择端坐下便急急开口:“先生!我等今日来,是想问您——”
“我知道。”择端拂衣而坐,“自你回了汴梁,我便知你迟早会来。”
景年低了低头:“抱歉……这两年来一直仰赖先生帮助,这次回来,我本也该先登门留帖,待先生闲时再来,如此冒失叨扰、礼数不周,实属不该。”
“这有甚么该不该的,我既要帮你,你便无须这几分客气话,开门见山便是。”择端笑,将茶盏搁在一边,“小友啊,你是听甫成说了张载远和吕仲圣的事来的罢。”
“正是。”那小辈倾着身子,手里握着茶盏,只任热气缥缈,全无要饮的意思,“先生可知我兄长为何会被调往京外?那吕仲圣又是何方神圣?”
“此事虽不是寻常调动,却也没有你所想的那般紧急。”择端道,“前阵子我打听过,你兄长此去是往山东,好似有个地方被山贼占去,将官府赶跑了,童贯便命他带兵前去督察平乱,倒算个好立功的差事。”
景年却总觉得还不大放心:“可兄长已是五品武官,虽不是个实职,但手中执掌的却也是整个汴京禁卫军的统领大权;更何况他又是张邦昌亲信,本属蔡京一党,如何也不算是边角人物——这种小差事,教那甚么吕仲圣做还差不多。”
“嗳,你可莫要小瞧人家。”择端道,“我也打听过他,这姓吕的是洛阳人,为人温和,脾气极好,却能在载远走后第二日便不声不响地接管禁卫军京中事务,就连追剿刺客一事亦在他管辖之中……看来此人,不简单哪。”
“他这是自此便取代我兄长了?”
景年接连发问,甫成听不大明白,却也跟着一并看向择端。
“非也,临时接替罢了。只是载远位高权大,吕氏本又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角色……若是他尝到了甚么甜头,再想教他心甘情愿地将这个位子还给载远,便难了。”
年轻人更往前坐:“先生是说……吕仲圣极有可能趁兄长不在京中时有所动作,以彻底取而代之?”
择端摇头:“猜测而已。”
甫成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便起来给两人续水。景年拿着杯子抿了一口,又心事重重地将自己架在那里,沉思道:“不论他会有甚么动作,只要坐的是禁卫军的位子,便要为张邦昌立功;若要立功,便迟早会对我们下手。但眼下刺客在暗,吕仲圣亦在暗,只看谁先露出马脚……”
“嗯,此人以往从未显露过甚么能耐,他会使出甚么手段对付你们,眼下还是未知。因此在他出招之前,你们须小心行事,留心京中局势,切勿落入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