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魔眼初张(1 / 1)
众人见木兰既如此吩咐,心中虽然好奇,却也不敢打搅,均各回原位相候。胜遇则命侍者将吴铭坐席安排在自己身旁,两人互道别来之情后,便举起酒来,一面畅饮,一面向木兰二人看去。
木兰见众人已归席坐定,便向尉迟贲悄声问起:“将军魔眼是后天修炼而成?还是与生俱来?”
尉迟贲听后,不知她为何忽地问起此事,稍一犹豫,苦笑答道:“司宾这一问,可当真为难小将了。小将依稀记得年幼之时,似是未曾遇到魔眼伤人之事。直至十岁后,有一日家父带我同上陆地,途中耗时数月,方才来到了西北方一座高山之上,家父也不知在此山绝顶,教我习练了一番什么功法,此后一为外界所激,小将魔眼便可不时开启了。”
“嗯,看来此眼终究还是后天修成的。那令尊带你所去山巅有何景象,不知尉迟将军还能忆起一二否?”木兰又追问道。
“小将只记得上山之时,山间遍野风车轮转,立于当地土民屋舍周边。待到修练此功时,先是来到一处毫无生息的山洞之内,洞内无光无尘,亦无法喘息。故此洞门一闭,过不多久,小将便昏晕了过去。刚一倒下,便于恍惚中忽见一单臂三目老者来至身前,细细查验了一番小将根骨体魄,之后老者额上之目突然放出一道神光,瞬间整个洞内便亮如白昼,而那道光芒亦直接射在小将额头之上。那时小将年纪尚幼,额上一触此光,立感呼吸顺畅,周身上下如沐暖阳,不禁哈哈笑了起来。不料还未笑得几声,额上忽觉剧痛无比,有如被烈焰之刀将筋骨割开一般,接着便又晕了过去。”尉迟贲忆起往昔所受苦痛,今日思之,亦是不寒而栗。
“想来那日将军所经受痛楚,当非常人所能忍耐了!不过若是当日有木兰在侧,或许可助你减轻些许开目之痛!”木兰听尉迟贲为开魔眼,所历磨难当真惨酷,虽见此时他早已无碍,但仍对其幼年之苦心生恻然。
“多谢司宾挂怀,尉迟贲其时也是身不由己。家父为何定欲为我开此魔眼,及至今日,也未曾与我讲明。一到我问起之时,便说是想让小将习得一门傍身绝技!嘿嘿!不过每每施展此招之时,小将均感天昏地暗,周身如欲虚脱,又何来防身保命之功!”尉迟贲无奈叹道。
“嗯,想来令尊确是为将军着想也未可知。不过为将军日后若是有便,可代木兰向令尊求问一句那位为你开眼的高士现在何处!”木兰又道。
“此事定当照办。不过小将冒昧,不知司宾问起小将魔眼来历,有何用处?”尉迟贲见木兰最初之时便问得郑重,始终心存疑虑,此刻便随口问了出来。
“此事关乎楚楚妹子性命,因此木兰才会如此谨慎以对。还望尉迟将军莫怪,不过现下你已知此节,可莫向吴少侠提起。另外小妹还有俩事想问,一是尉迟将军于洞中醒来之后,是否见到有何异象?其二,将军愿答便答,如若不妥,不说也罢,既是将军族中长辈是否曾有异人族血亲?”木兰问罢,凝目看向尉迟贲,显得极为郑重。
尉迟贲见她如此相询,不禁有些尴尬,抬头追忆半晌才答道:“那日待我醒来之时,确实仍在洞中。不过魔眼已开,那老者却已不在。当时小将只感周身燥热难耐,丹田中元神内息似乎均已化为额上强光向外射去,每射出一分,焦躁之气便减上几分,身上亦能略感舒爽片刻。但只要心头一思及烦心之事,魔眼立时便会放出更耀目之光柱,与此同时,还会凭空跑出两名童子,一黑一白,男女各一。待我一惊闭目之时,此两童便相拥湮灭,瞬时爆开,反将我自己炸的向后远远飞去!
“小将吃痛站起,一见魔眼与此洞府竟如此怪异,心中不禁骇然。当即不敢再试,只得依父亲进洞之时叮嘱,盘膝打坐于当地,静待家父打开洞门前来相助!
“待家父将我从洞中接出之后,我便忙向他问起那老者与两位小童之事。单臂三目老者来历父亲只说此人乃是奇肱之国先知,并未言其姓名。而提到那两名小儿时,家父却哈哈笑道‘此二童乃是你魔眼激发而来,那男童名唤:安正,女童则叫:安反。若你今后魔眼愈练愈强,功力愈来愈深厚,便可随处召唤出这两名小童为你所用,贲儿喜欢不?”
“小将那时小小年纪,只觉修此魔眼神功太过苦累,便不再提起此事。因此直至此刻,小将平素所使的一身功夫皆为帝畿诸位师父所授。至于司宾所说血亲之中有否异人族之事么,”说道此处,尉迟贲犹豫了片刻,最终将心一横,接着答道:“家慈便是!”
木兰闻言,虽心中早已有备,但终究还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暗道:“我知道尉迟将军前辈远亲中或有与异人族联姻者,不想其母竟然便为异人族族人。想来燕离殿下也不曾细查此节!”
吴铭本就不自禁侧耳向二人方位凝听,此刻一闻木兰惊呼,还道二人是因自己与楚楚之事又作争吵,刚欲站起身来,却见两人脸上并无怒意。忙又重新坐回,一时间不禁大为尴尬,见胜遇正把酒向自己敬来,不由得手足无措,忙寻到自己酒盏回敬。
尉迟贲见木兰神色惊异,微微一笑,道:“我人族与异人族同生于天地间,各有所长,又为何偏要分个高低等级?若是我族觉得自身高贵,皆为多智贤者,那相较度维一族又如何论之?我看司宾还是不须如此惊愕!”
木兰听罢,知是自己适才失态,忙欠身赔礼道:“将军见责的是,小妹思虑不周,问的唐突。心中又存各族高下之分,冒犯了令堂。还望将军莫将此事放在心上。木兰这厢谢过了!”
“不知者不怪,此事乃是自尉迟贲口中说出,与司宾无渉,还请快快起来!不过司宾此刻可告知小将所询为何了吧?”尉迟贲知木兰实属无心之过,当即也不深究,接着又向她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