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开学（1 / 1）

这个小镇位于sd省和js省的交界处，你爬上一座山就会看到其实整个市就是被一群山包围着的。sd省近几年高考改革，高考实行“3+3”制，就是语数英三门主科必考，然后从物化生政史地六门学科中随意选三门作为高考考试的科目。因为物化生的组合偏理，难学，但学好就容易出高分。所以很多成绩还不错的在高一选科时就会选择物化生。慢慢地物化生组合就成为了成绩好的代表，很多人其实没搞懂自己想选什么或者对这些学科不感兴趣也会在身边人的所谓“经验”中选择这个组合。

梁宁选择的组合是物政地，其实一般物理和政治是不会同时选的，因为一个是理科代表，一个是文科代表。但梁宁也是无奈之举。对化学不感兴趣，生物学不会，历史倒是挺感兴趣的，但几次考的都不理想，完全搞不懂出卷老师的脑回路，索性就选择了物政地这个组合。

梁宁刚开始就以为辜许会选物化生或者偏理的组合，因为学校里的大部分男生都这样选，好像一个男生选了文就是一种耻辱。但在去学校的这个早上，梁宁才知道辜许选了政史地，这倒是让梁宁来了兴趣。

“你选全文啊。为什么选这个组合啊？理科不好？”梁宁和辜许并肩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此刻她正偏着头看着身边这个高自己一个头的男生。

“感兴趣就选了。”辜许就这样简单地回答道，但细想又没什么可再问下去的必要。

“你在几班啊？”梁宁又问道。

“16班。”

辜许走在外侧，看着路边的车。梁宁习惯了走路时不看路，她常常会在走路时想些事情，想入神了就不会注意路况，之前还差点因为这个坏习惯出事。但现在走在里侧，梁宁就更放肆了，根本不注意周围的情况，下意识地跟着辜许走。

“我去，尼姑庵班级啊。听说你们班的女生经常掐架，班里就是一部《甄嬛传》。”梁宁难得今天好心情，话都多了起来。

听到她这番言论，辜许也没忍住轻笑了一下。

“有时会吧，但我也没怎么关注过。”辜许随意地说道。

两人就这样一路聊些有的没的，身上穿着普通的短袖校服。这个学校有一个好处就是三年不换校服，省了不少钱。梁宁头上还是戴着棒球帽，辜许今天倒是没戴帽子，穿着白色短袖，再加上长得五官端正，浓眉鼻挺的，倒真是有些养眼。

到了学校两人约好中午一起回家吃饭就各自回各自的班级了。辜许的教室就在一楼，但梁宁在27班，在四楼，所以两人想见面还挺麻烦的。因为大家高二就选完科了，所以基本上从高二到高三不会有什么变动，高三的同学还和高二一样。

梁宁熟悉地坐在以前的位子上，又恢复了那副冷淡摸样。班上已经到了几个同学，侧头看了看她，但都没和她搭话。她还带着帽子，收拾了一下都是灰的桌子。

辜许进班也是坐在了以前的地方，但辜许和梁宁不一样，一进班就有好几个女生侧头打量他，说实话，辜许在班里还挺受欢迎的。不单是长得好看，关键脾气也挺好的，从不和女生斤斤计较，在这方面他还挺有绅士风度的。

辜许不算是普通意义上的好学生。他上课常常看别的书，还大多是小说。因为这个，老师提问问题的时候他一般都会直接说“不知道”。好几次任课老师都向班主任反应了他的情况，但当辜许拿了班级第一之后，老师就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上学会带手机，因为害怕奶奶会有事找自己，所以随时保持开机。班里有好事的人偷偷举报，班主任找他谈话，他向班主任立了军令状，以后每次考试都保持在年纪前十。果然他说到做到，自那之后，他没跌出过年纪前十，常常都是第五六名。

如果说现实社会是以一个人的地位和价值为衡量标准的，那么学校就是以成绩论成败的另一个社会，至少在这你能凭借成绩摆脱一些困境。但人们常常只会记住第一名，至于第二名及之后的人都被会冠上“等等”的词汇，被归为大众当中去。所以，辜许在学校并不多么出名，梁宁对他没什么印象。

梁宁的班主任是个刚刚三十岁的男青年，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还带着点口音。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长得挺正气的，最重要的是挺高的，所以班上的同学都喜欢和他聊天，也没什么代沟。听说他父亲是哪个地方的二把手，家里挺有钱的，他刚上班的时候就开着辆几十万的车。家里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自家儿子找个媳妇儿了，但他今年都三十了，还单着，班里同学常常打趣他。他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也就习惯了。

刚开始班里同学还以为这个班主任会有些公子哥的习性呢，但后来慢慢相处发现他就是一个大脑单调的理工男老师。没什么不良嗜好，工作也勤勤恳恳的。平时都和其他老师一样住在学校的宿舍里，没事的时候就看一些纪录片，都是关于历史和地理的。你就算给他个地球仪，他都能专心致志的研究一节课。他和班里同学都关系挺好的，班里氛围还算融洽。他早就注意到了梁宁这个和别的女生不太一样的人。他试图和梁宁谈过，但梁宁一直都不愿意透露太多，年轻老师终究年轻，又害怕触碰到青春期孩子的脆弱心灵，所以就没再继续深究下去。

倒是辜许的班主任可以算是资深教师了。他是个历史老师，和同龄的大多数男老师一样，秃顶，只剩四周的一圈头发还在倔强的固守阵地。每天都要抽烟，抽的很凶，但活得也最通透，每天端着个茶杯夹着本书，到点上班，到点下班。因为和高三的一位生物老师长得很像，名字也很像，一度被认为是兄弟俩。班里不管男生女生的小心思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但一般的打打闹闹他也懒得管，日子也还算清闲。对于辜许他倒是挺感兴趣的，在立军令状之后，对辜许更是青眼有加，算是得意门生。

第一天上课，前两节课就是班级的卫生委员带着班里同学打扫一下卫生。后两节课就接着上课了。上课刚开始，每科老师都会不厌其烦得强调“高三”这个敏感词汇，给学生们敲个警钟。大家上课的时候，气氛还是有些严肃的，每个人也开始或多或少地思考了一下未来。但这样的情绪只能坚持到下课，下课铃打响之后，班里的同学就各自成群，叽叽喳喳地讲暑假里的趣事了。想着距离高考还有几百天呢，心里的负罪感就彻底没影了。

后来梁宁再回忆起来时，还是觉得那段时间是唯一值得被称为青春的时期。

那样不知深浅，也那样洋洋洒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