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在路上(2 / 2)
因为车厢里没有厕所,每次火车靠站的时候,知青们就呼啦涌下去,将车站的厕所挤得满满当当,男知青还好些,只要厕所能站下就行,女知青就遭罪了,夹腿皱眉在厕所外排起了长队。
这会儿还不兴方便面,更没有矿泉水。饿了,啃一口家里准备的馒头,渴了,拿起军用水壶抿一口水,还不敢多喝;闷了,就挤到小窗户边吸两口新鲜的空气。
好在大家伙儿都是年轻人,还扛得住。
经过一夜的休息,当阳光重新洒满大地的时候,车厢里渐渐变得喧嚣起来,大家都是年轻人,正是朝气蓬勃的年龄,有的是精力,很快就闹腾起来。不久就有人撺掇着唱起歌来,大家伙儿你一首我一首唱着时下流行的革命歌曲: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宽广美丽的土地,是我们亲爱的家乡,英雄的人民站起来了,我们团结友爱坚强如钢……”
“一道道的那个山来呦,一道道水,咱们中央红军到陕北。一杆杆的那个红旗哟,一杆杆枪,咱们的队伍势力壮……”
秦岭也被阎解旷撺掇着唱了一首《南泥湾》,“花篮的花儿香啊,听我们唱一唱,唱一呀唱。来到了南泥湾,南泥湾好地方,好地呀方!好地方来好风光,好地方来好风光,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啊……”
还别说,这些歌还蛮应景的,正符合知青们此刻的心情和对未来的憧憬。
阎解旷靠在车厢上修炼混元桩;这门桩法取“阴阳和合,混元如一”之意,是真正的形意秘传功法,每代只传一、二人,口传心授,不落文字。也就阎解旷是宋桂清的亲外甥,他没有儿子,夫妻俩也将阎解旷视如己出,而且阎解旷又表现出极高的练武天赋,所以在阎解旷进入易筋阶段后,才将这套功法传给他。
混元桩其实是一套高深的呼吸法门,据说长久练习能搬运全身气血,打通大、小周天,洗髓换血。还能锤炼神经系统,极大提高反应速度和感官敏锐程度。而且功法独特,无论行走坐卧,吃饭睡觉都可以修炼,并不拘泥于站桩,只是站桩时效果更佳。
阎解旷已经习练混元桩一年多,从未间断,正在逐渐形成身体本能,届时将连睡觉也可以自行练习。
这个时期的火车速度很慢,他们乘坐的这列火车每小时估摸着也就三四十公里,从京城前往长安有一千两百多公里,再加上中间停车的时间,他们花了两天两夜,到第三天下午才抵达长安。
到了长安这些知青就散了,有的要继续向西,去大西北插队,有的从这里转车进川,阎解旷他们则留在当地准备去陕北。等下车的时候,这群人走路都是飘的。
去西秦省知青办报到后,三人在长安休息一晚。第二天刚蒙蒙亮,就又和一群知青挤上了前往陕北的大卡车,卡车上搭了个帆布棚子用来遮风挡雨,他们就站在车斗里抓着扶手向北方驶去。
这年头公路都是泥土路,开头还好,道路还算平整。可出了长安地界,一路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卡车开起来一摇三晃,这可比做火车难受多了。没多久就有不少人晕车吐了,司机约莫已经习惯了,也不停车,这些人就趴在车沿上往下吐,汽车开了一路,呕吐物洒了一路。
阎解旷和李奎勇因为练武多年,身强体健,还没觉得什么,秦岭可遭了老罪了,吐得浑身发软,连卡车栏杆都没力气抓了,还是靠阎解旷扶着才能站着。
他们要去的是靖北县,地处乌素沙漠边缘,和安北、定北并称三北,在明代,大明的军队就在这里先后抵御了蒙古人、鞑靼人、瓦剌人的进攻,由此可知这地方到底有多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