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节(1 / 1)
雷国如这个门面还算宽,里面还有一楼一底,她说上面住人,下面有两间屋都是空起在。小院里还养了好兰草,林茜说:“你这个院子好宽啊,以后我退休了就在你这儿来租间房子住下来。”
她高兴地说:“说些啥子,还租房子,住就是了,我还巴不得你来住哩。”
雷国如的女儿长得还很乖巧,个子比她妈还要高出一头,这个女儿嘴巴也甜:“林阿姨,你们喝水嘛。”又把西瓜切了端出来:“来吃西瓜嘛,这是我们本地的西瓜,好甜啊。”
二姐就拿了西瓜吃,林茜说:“你们吃你们的,不管我,我喝点水就是了。”
真实的原因是林茜吃了东西就要漱口,所以她一般不随便吃零食,但也不便逢人便解释,否则,人家好些人可能都觉得你这个人太过分了嘛,一天过场那么多,为了避免有突出个人的嫌疑,还是不解释为好。
林茜问:“你在做啥子生意呢?”
她说:“我去年就在开麻将馆,原来生意多好,每天都有电管站的人出来打牌,就这两个月,新上了个当官的,他上台给你弄了些新规矩,不准工人上班出来打牌了,我这儿就没得啥生意了,所以我才把卤菜弄起来卖。”
她又说到原来的老公了:“我们本来在开馆子的嘛,生意还可以,忙不过来,就请了个人,乡头的,才二十来岁,哪想到就给我那个男的网起了的嘛,本来我还是没有发现,那天吃饭的时候男的在给她挟菜,我当时就说了:‘你吃你的,她吃她的,你给她挟啥子菜呢?’当时两个人都没开腔,第二天一早,我就把那女子喊起来,我说:‘我们这儿不缺人,你快回去重新找事情做。’我把工钱都给她了,结果这女子回去没得两天,就写起信来,都是写给男的的,我拿到信就把信给她扣起来,这女的就天天发电报,我总不可能天天在屋头守到嘛,电报就遭男的收到一封,他就非跑到那个女的老家去了,我看他去了一个星期都还没得音信,心头就晓得肯定遭了。后来男的回来就非要离婚。”
二姐说:“你不晓得外头这些女的,她就是想的找个挣得到钱的,她好靠在身上,哪象你这些人这么简单啊!”
雷国如说:“男的回来就给我两个说,财产两个人平分,我给他说,‘我们这个家还不是靠我辛辛苦苦地挣来的,你还想把房子分起走啊,这是不可能的事,你要分房子我就不离。’他看到我这样子说,那边那个女的又在逼着他离婚,就把房子给我了。他以为他赢到了说,原来开馆子都是我撑起在,他给那女的两个结了婚,那个女的又懒还要骂人,他就一天到黑累死累活的做,前几年不是给我打过电话啊,他说累得很,三十晚上都没耍过,我就给他说,我好耍得很,我现在正坐到沙发上看电视哩。他就说他马上到我这儿来,我说你来做啥子呢,我卷帘门都拉下来了,你咋个进来呢?”
二姐就说:“现在这些女的多得很,她就是要找个男的靠着吃饭。”
雷国如说:“他以为他找了个好不得了的人,现在晓得了吗,那个女的懒得很,象我原来累死累活的,他还觉得你这儿不对,那儿不对。现在晓得了,但是晚了,你就去累嘛,你自己要去管两个家的嘛。”
二姐说:“你自己屋头的女的是一心想咋个给这个屋头挣钱,外头那些女的想的是咋个来花钱,这些男的一个个就看不清楚呢?”
林茜想到自己单位上的一件事,禁不住为这些女人觉得不值。
一楼租房子的是一老一少,这是一男一女,一看就是老夫少妻,两个人年纪相差很大,女的才二十多,男的少说五十多了,头发都秃得差不多了,两个人有时候一道进出,女的有个娃娃在读幼儿园,女的没工作,成天就是送娃娃上学,再买菜煮饭。不久,人们见到这个女的手上抱了个几个月的娃娃,许多人心中都在犯嘀咕,这个女的未必还带两个娃娃啊。结果后来守门的才说出来,这个几个月大的娃娃是男人前妻的儿子带的娃娃,也就是说,这个娃娃已经是孙儿了,女的才二十多岁,就成天带孙儿了,太不相称过分了。据说还是这种情况,这个男人在外面开铺子做生意,请了这个女的来守铺子,这个女的那时才十六岁,就把男人的家庭颠覆了。这是何苦,再怎么说,再苦点累点,也比过这种日子强,二十多岁,就要带两个娃娃,一个是自己的娃娃,一个是人家的孙儿,与其如此,不如在外面当保姆,这样还有尊严,这样不明不白地结了婚,旁人哪看得上你,话还不屑于给你多说,但是这些女人是不会这样想的,她们想的是凭着自己年轻的资源多挣点钱,要不然,这资源就凭空浪费了,岂不可惜!
这时候,母亲和何老师一道回来了。虽说母亲背也弓了,脸上的皱纹也多得不可胜数,但母亲的华丽气质却仍然不减当年,但何老师比起母亲还小了十来岁,不知为何竟会有那么多的白发和那样无神的神情,脸上几乎看不出一点光彩,只是觉得用枯萎来形容她的曾经灿烂过的脸绝不为过。
母亲在路上说:“你们大姐的几个同学到大姐那儿去耍过一回,你们汪哥的那些朋友就问你们汪哥,那些乡头来的人啥子样子,你们汪哥咋个说:‘除了周琪群外,都惨不忍睹。’”周琪群是大姐的同学,只这个同学在街上做生意,其他的女同学都在乡里种地,成天日晒雨淋,当然会惨不忍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