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五节(1 / 3)
五
这是个周末,系上搞活动,先是在外面农家乐吃饭。这个周末张涵在林茜这里耍,带着一起到外面吃饭。这个张涵经过林茜的训练,虽然智力不高,但是嘴巴甜,见人爱打招呼,他能分清楚男女,见了男的喊叔叔,如果这个人没答应,他就改喊哥哥。见了女的喊阿姨,如果不应他就喊姐姐。
吃饭前,几个人坐在一起打起了麻将,林茜带着儿子的,儿子在旁边坐着,也不影响她打牌。一边几个人就聊天。李琴对打牌是情有独钟,她一边在桌子上说:“人家张小丽说的,等她评了副高了,她就甩开膀子打麻将。所以她现在每学期都在准备论文。”
罗华没打牌,他都是坐在一边看,听到说写论文的事,就说:“李琴准备了好多篇论文了吗,你又去给人家那些期刊上贡去了啊。”
李琴回答:“省级的期刊一篇文章要五千块,如果是核心期刊一万块钱一篇都还要找关系。因为评这个职称论文是个硬杠子,你没得论文,随便你上了好多课,你的课上得有好好,都评不了,所以现在那些学术杂志俏得很。”
林茜也不想老去写论文,她觉得本来自己就不是那种搞纯理论的人,对职称看得也不是很重,因为在她的脑子里,鲁迅和沈从文虽然在大学,但他们两人流传下来的,都是文学作品,况且刘绍棠的一本书主义在林茜的脑海里有根深蒂固的影响。刘绍棠写作方面是个神童,他一直就有种观点,写出一本成名的书,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就不必做了。
林茜就问李琴:“老唐这阵是不是要评副高了呢?”
李琴回答说:“这个老唐本来没咋个上课,人家不是有好多时间专门就在那儿搞论文,说是论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林茜,你还是写几篇论文嘛,你写那个啥子诗嘛,写那些哪里赚得到钱嘛。你不评个副高,工资差好多。”
林茜不理会,直接回她一句:“我们家里头的人都不得指望我拿钱,我们妈老汉都是老师,我老汉一个月都几千块钱工资,他没得理由喊我拿钱嘛,我两个姐一个兄弟,条件都好,他们有啥事也不得喊我借钱。张涵吗,张志明要管一半嘛。所以我想我挣那么多钱做啥子嘛,我把娃娃供得起走就行了。我看到那个黄小丽每个假期都弄些娃娃在屋里头补课,另外挣点钱,我都给她说,把自己弄那么辛苦做啥子嘛,假期我才不得给人补课哩。黄小丽说,她从来没见到老唐拿钱回来。”
李琴说:“黄小丽遇到老唐了,她该把他离了。他本来得那个肝硬化就是把人家瞒到的,这么多年净在得病,工资都拿不全,还不要说奖金了。老唐身体本来就恼火,还在那儿拚起命的写论文,哪遭得住嘛。”
这时张岗在旁边说:“有次我听唐老师说系上那些人打牌硬是瘾大得很,打个通宵才走,我就想说他了,你咋个晓得人家打了个通宵呢,结果是人家打个通宵,他在那儿看了个通宵。你那个身体还敢去熬夜啊。”
林茜笑着说:“他硬是没得事情了,跑到去熬干夜。本来肝不好就要好生将息,他自己不注意,黄小丽也没法。他得病欠了一万多块钱,在学校财务室借的,每个月扣工资,扣几年才扣得完。他是想职称评上去了,多拿点钱,日子好过点。”
林茜心里想,自己家里与你李琴比,高了几个档次。李琴父母是乡里的,她屋里四个姐弟,她是老大,考大学出来了,二弟是民办教师,还有个弟弟在家里务农,一个妹妹在外面理发店打工。家中母亲好多年就是类风湿了,手连药都端不起来,关节完全变形了。因为是老大,但凡家里有什么事,父母都首先找她。一来就说要钱的事,林茜在家中,本来是老三,家里父母有什么买房租房的事情都是大姐去考虑,他们从来不会想到找这个老三去过问。只是如果兄弟两口子吵架打架的事,大姐没奈何时,就让林茜出马去骂人。
这时张涵在旁边说:“妈妈我要屙尿了。”林茜忙着让人帮自己打两把,带着儿子去上厕所。他现在有进步了,可以自己独自进男厕所了。上了厕所回来,林茜继续打牌,这天,她手气不好不坏,没什么起伏。她想起罗华的丈母娘得病的事,就问:“你们丈母娘现在身体如何嘛?”
罗华说:“得了那个病了,咋医得好嘛,麻烦的是,她一听到哪个地方说可以治,忙到忙到喊你带她去。病急乱投医,你这些人还说不得,一说她就说你们巴不得她早点死了,老头子好重新找。子女也好省钱。遇到癌症病人,没得道理讲。”
林茜又说:“有个病人在家里,把家里的所有人都整得恼火了。她一个人情绪不好,你旁边的人情绪也要受影响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