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1 / 5)
夫妻恋恋恋不舍,骨肉情情深似海。
万事皆有因果,一场大雨赶上涝天,万物凋枯,更增凄凉。雨落旱天,大地滋润,万物复苏,鲜花漫烂,胜景无限,一派欣欣向荣。
大雨过后,道路泥泞,总会有些人防不胜防,摔得四脚向天。有些人爬起来又走,有些人经此一劫,却再也爬不起来了。
你看那温如玉,凭着技术升了科长,领着高薪,坐在办公室里喝着大叶茶,悠哉游哉,趾高气扬。回到家里,有天仙般地娇妻接驾般的迎着,嘘寒问暖,铺床叠被。娇妻,知书达礼,大度能容,反像个大姐姐一样处处让着他,事事依着他,天天宠着他,岂不是神仙般的日?也该知足了。可他却不知珍惜,总看着墙头外地花枝鲜艳。结果弄了个灰头肿脸。正可谓,天作孽尤可茹,自作孽自己受,怪不得别人。
无可奈何之下,只好随黄莺到农田里劳动。可他又不是那上套能拉犁的牛,让他使牲口,牲口不听他的鸟语;让他拉车,他老是拉弯绳子,绊人腿脚。人家耪地耪四垄,他锄两垄尚气喘吁吁。锄到地头,回头看,烈日下,有四分之一的禾苗蔫了头,而杂草尚悠然自得的竖着旗杆,频频摇摆,谢他锄下开恩呢。杜鹃心疼地抽冷气,再不让他耪地了。
庄稼活不用学,只要有心,慢慢就会适应。可他根本不是干农活的料,那烤人的毒日头,他就受不了。有起初的一天三晌上工,变成了早晚两晌。后来,只有早晨凉快的时候,他还能坚持。再后来,干脆做了小画眉的保姆。
杜鹃,这位近6岁的老太太,反而重操刀枪上了战场。黄莺心里甚不过意,她劝丈夫道:“如玉,我们这里有句话:庄稼人不揍活,吃饭在哪何?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在家闲着,让6岁的娘去劳动,你也好意思?”
如玉不屑地道:“累死累活,收那么点粮食,值几个?钱?不去!”
黄莺无奈,也认了。人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要求会越来越低。她想,让他在家带孩子做饭也好,只要人在夜里有个说话的,夫妻恩爱总比做寡妇地强吧?弄到这一步,怪谁?
懒人必馋,馋人必懒。很快,温如玉便结识了本村黄二楞,二赖子等几个游手好闲的人,沾上了吃酒打牌的习气。他又没有金钱来源,只好低三下四地向黄莺伸手。
黄莺真心实意地劝道:“如玉,你不愿意吃苦受累,我们一家人愿意养着你,你只要做饭看孩子就行,你还要让我们怎么样呢?你吃点喝点,我能理解,可赌博,不论输赢,都不是正经门道,自古没有发家的。如玉,收手吧!咱们夫妻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我是自做主嫁给你的,不论受多少委屈,都得闭着眼睛,挺着脖子,往肚里咽。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说着说着,小嘴一咧,嘤嘤地哭起来,委屈的泪水簌簌而下。那么楚楚可怜,我见尤怜。
黄莺真情的流露和宽宏大度,又一次打动了如玉麻木的心灵,他不再出门,坚持做起了贤夫良厨。
可这坚持,也只有三天。三天之后,他经不住诱惑,又成了赌场里的常客,也因为赌场就在东院,太近了。起初只是看看,看人家黄二楞赢钱可真容易,心里痒的受不了,不自觉地就伸了手。可他一伸手,姓温的钱就改姓黄了,黄二楞高兴的嘴咧到了耳朵稍子上。笑的吐沫溅了他一脸。
这一回,黄莺是真拿他没办法了,稀泥扶不上墙,奈何?这可是自做主选的夫婿。一点儿怨不得别人,她只有苦笑。本想到城里再给他找个工作,一来,时间太短,怕刘家父女会找麻烦;二来,她也有所警觉:温如玉就是一个狂蜂浪蝶,见不得鲜花。给他机会,有可能还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应了看门老伯的那句话——自己变成了凄苦无依的秦香莲。
本来热热闹闹的小院儿,渐渐没了生气。杜鹃的唠叨声多起来。永新也举起了拳头,“姓温的,你再敢输我妹妹的钱,看我揍你!”
黄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能向谁呢?偏向哪个都不好。
终于,有一天晚上,温如玉泪汪汪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莺,咱们走罢,我过够了寄人篱下的日子,你们一家人都欺负我……”
黄莺无声地苦笑。她情真意切地道:“如玉,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究竟是我们欺负你,还是你甘愿坠落不争气!我娘那么大年纪啦,尚不舍得吃一个鸡蛋,都省给小画眉吃,你却经常伸手要钱,喝酒吃肉赌博,你真不知足,让我寒心!反正,我不跟你走!那穷山沟里的日子我过够了!也没啥发展前途,要走你自己走。”
小夫妻进入了冷战状态。夜里,他们还同床睡,可已经没了激情的火花,黄莺木然地闭着眼,扭头一边去,她暗暗流泪。
黄莺不愿走,他也不愿一个人走,就这么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