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棺材匠(1 / 3)
我叫张天,今年十七岁,家住距离ly市偏远的一个小山村,名为前柳村,村子不大,只住着几十户人家,
村子坐落于西北环山的地方,唯一通往外界的就是村子东面的那条坑坑洼洼的土路,
在这条土路两侧不是穷山就是恶水,路的南侧是一片光秃秃的小山丘,山的斜坡处有一片平地,那里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坟头,只要是村子里有老人去世,都会被埋在那里,我们把这种坟包比较多的地方称为坟子窝,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墓地,坟子窝的西侧不远处栽着一大片的松树,每天都有不少乌鸦在松树林里“哇哇”直叫,走在这条土路上,白天倒是感觉挺正常,一但到了晚上,这条路一个人压根没人敢走。
路的北侧是一条不算宽的河流,说是河流还不如说是一条臭水沟,河里还长满了芦苇,
我们村里没有学校,只能步行去邻村的学校上小学,初中和高中都是在县城,所以这条路也就成了我们孩子上学的必经之路,
每逢下雨天,这条路就像和稀泥一样,所以大部分村民每逢遇到下雨天,他们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上学的孩子来说,这条路反而成为了我们这群孩子的乐园,因为只要遇到下雨天,放学回家后,父母就会发现孩子脚上的鞋子不是少了一只那就是一只都没有了,
可能大部分人都打过雪仗,但绝对很少有人打过泥仗,可以想象,一群孩子放学不回家,冒着雨在路上打稀泥的画面,也就是因为经常这么干,玩够回家后,不免被家里的父母一顿暴揍,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像往常一样在路上打泥仗,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在泥里掺着石头就往我头上扔了过来,结果我的额头上就被打出了血,我捂着头浑身是泥的回了家,到了家,我爷爷竟然一时间没认出我来,等我哭着喊了我爷爷一声,这才反应过来,他先是帮我洗了澡,然后再帮我处理了额头上伤口,而我爸呢,知道爷爷总护着我,他每次都很鸡贼的趁我爷爷不注意,把我拉进房间狠狠的把我揍上一顿,我被揍得在屋里哇哇大哭,我爷爷急的就在门外使劲的砸门,大喊着不让我爸动手打我,
我就在这条土路上每天来来回回的走了十二年,直到我高中毕业,这路也没被修好,
距离村子最近的一个小县城,骑车的话也得半个多小时才能到,步行的话需要一个多小时,
我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我刚刚出生的那天,一家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时,我妈竟然趁着家里人一个不注意,抛下我和我爸连夜翻墙头跑了,等我懂事后,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中我才知道,我妈当初是被人贩子拐卖来的,听说还是个大学生,长得还很漂亮,
那时候村子里还很穷,一家人只能勉强的解决温饱问题,根本就拿不出多少的彩礼钱娶媳妇,再说了,只要脑子没锈掉的女孩,谁愿意嫁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遭罪,就连我们自己村的姑娘都不愿意留在这,更别说其他村子的姑娘了,可以想象我们村子到底有多不堪,所以,村子里只要冒二十出头还没娶到媳妇的青年,家里的老人就会左拼西凑的借点钱,去人贩子手里低价买个从外地被拐来的姑娘给自己儿子当媳妇,只为给自家儿子生娃用来传宗接代,
买回来听话的倒还好,毕竟花了那么多钱,心里多少也能平衡一点,如果有不听话的想跑的,抓回来就会遭到一顿毒打,直到把她打怕了,不敢再跑了才愿意停手。
自小我就没见过我妈,对她我没有任何印象和感情,甚至连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那时候我心里多少还有点记恨她,记恨她当初宁愿连夜翻墙跑路也要抛弃我,再怎么说我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可是长大一点后我也就释然了,心里也就不怎么怪她了,谁愿意在自己不情愿的情况下,被卖到这里过活一辈子,如果有人想,不是被迫就是有病。
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做棺材生意的,棺材匠这一行,自古以来就被外人称为砸不烂的铁饭碗,因为谁家都会有生老病死不是,所以从小我也没被饿着过,想吃什么我爷爷就会给我买什么,我的童年也算过得不错。
方圆百里之内,很多人都知道我爷爷的大名,也知道我们老张家这一门手艺做工精细耐用,即使进村的那条路很难走,还是有不少外村的人来找我爷爷定制棺材,
棺材匠传到我爸这一代,已经是第六代了,我爸从小就话不多,但是出了奇的聪明也愿意吃苦,他没用几年时间就学会了我爷爷的一身本事,甚至手艺都远超我爷爷,做出来的棺材可以用巧夺天工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