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不若叫晚来眠,可好?(1 / 1)
“你们说连阙哥哥的爷爷会不会此时气的吹胡子瞪眼啊?想想都好笑。”
几人带着连阙的奶娘回到往生殿后,颇为废了一番功夫,才向她解释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以及这里有多安全。等到安顿完她之后,几人从房里出来,连阙在房间里留着,阿晚知道他们要谈些什么。有关于小不点的家事,她不愿打听,若他想告诉自己,便听着就好。
阿晚眉尾上扬着看了眼阿梧,她此时的心情还算不错,毕竟刚让那个老家伙吃了瘪:“阿梧,你何时叫阎明和连阙都是叫哥哥了,为何不叫长溪作哥哥呢?”
阿梧被问得脸有些微红,恼羞成怒地对着长溪吐了吐舌头:“略略略,才不要,长溪才没有资格当哥哥呢,一天天这么不着调。”
长溪倒是丝毫不介意她的举止,两人早就打打闹闹惯了,只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走着:“行行行,我看这才来了没几天,就被外人给拐了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卖了。不过甚好,总算是不用再缠着我了,有了新的两个冤大头,我深感欣慰啊。”
“你……哼,不知进取。”
阿梧憋红着脸回怼了他一句,便低着头再也不言语。少女家的心事,可真是全部都显露在脸上,她瞧了瞧低头闷闷不乐的人,又瞧了瞧装作满不在意的长溪,不禁莞尔笑了笑,心想他们的路,估计还是需要很远很远呐。
“阿晚。”
三人正在殿里闲逛,就听到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她回头去看,便看见阎明仍穿着一身黑袍,笔挺地站在不远处望着她,也不知何时出现的。她回头对着长溪和阿梧:“你们先走,我跟阿明有事商讨,过会儿再去找你们。”
长溪点了点头,神色复杂地看了眼阎明,便带着阿梧去了别处。
她朝着阎明走过去,站在了他一米开外,闻到他身上似乎有些熟悉的味道,却又想不起来在何处闻过。“你去了何处,怎么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阎明低眉看着她,不过一日未见,竟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觉。昨天他们一行人出发去了连家,他便离开往生殿去了一处地方,专为去取早就为她准备好的礼物。“我带你去个地方,到那儿我再告诉你。”
阿晚跟着他穿过灵魂聚集的地方,一路上竟是没有见到任何灵魂,直走到这群建筑物的外围,她瞧见有一处独立的宅子,虽不大,却看着甚是静雅。
她在人界的时候便喜欢这样静雅的房屋,虽然这些灵魂居住的地方与人界颇为地相似,但总归还是缺了些什么。此时看着眼前的宅子,她才发现原是少了些现在人族所谓的人气儿,而这里,让她有一种在人界的感觉。她惊喜地看着阎明:“这是……怎的此处还有一处这样的宅子,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呢?”
阎明料到了她必定会喜欢这个宅子,这是他耗费了许久,自己一步步建造出来的,为此没少去人界跟那些木匠学习,他将此处隐藏地极好,并无人知晓此事,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里。“先前这里还没建好,我也就下令让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此处。昨日此处刚建成,我原以为你会过几日再回来,里面有的东西还没有置办,若缺了什么东西,你尽管告诉我便可。进去看看吧。”
她推开原木的大门,站在门口审视着这里。宅子并不大,只有左边的几间房子和正前方的两层房,院子倒是挺大,里面有个亭子,还有个很精致的荷塘,荷塘里的莲花正开得旺盛,有几条小鱼正绕着荷花在盘旋。站在门口便可将整个宅子的景色尽收眼底,但不知为何,她对此处竟是莫名地喜欢。
“此处虽不大,但别有一番天地,里面的每一处设计,可谓是精心而为,相得益彰。阿明,你可知此处为何人所建,又是用作何处?”
阎明轻轻笑了笑,牵着她的手腕径自走了进去:“此处是我亲自建造的,就像当初肖大哥为你所建的那间屋子一样,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我精心挑选的。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但还是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来这里,看看哪里还有要填补的地方,有没有什么需要再置办的东西。阿晚,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连阙早已能独自承担你所负责地界的事项了,无需你再替他操心。殿里的事情也有我和肖大哥,即便你不放心我,肖大哥你总归是能放心的。如今这里既然再无令你烦忧的事情,不如就留下来,看着我慢慢将这里变成你想要的样子,可好?”
这是她第一次听阎明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眼里的不可一世和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感。只不过才过了这么几年的功夫,如今的小男孩已经长得都比她高了一头多,身形也越发地颀长。他本就生地白皙,墨黑色的眸子就像是点缀在他脸上的星辰,凌厉的眉尾,显得他的脸庞更为地俊逸。再加上他说话时低沉的嗓音,更让人觉得魅惑。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徒弟,竟长成了这般吸引人的模样。
“要我住在这里?我住在殿里不也可以,为何要耗费心神建造此处?”
阎明缱绻地看着她的眸子,握着她手腕的手不由更紧了些:“我知你还是不喜欢此处,只是想着若能让你稍许地开心些,那便就够了。你……可愿为了我……还有连阙和肖大哥他们,不再走了?”
他的眼眶有些泛红,尽管极力掩饰自己情绪的波动,但紧握着她的手还是出卖了他。阿晚暗自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回来究竟是对还是错,她看得出来,阎明对自己是不一般的,只是并非是师徒之情。她向来不在乎任何的流言蜚语,也不惧怕一切的困难,可唯独这件事情,她,注定给不了他任何东西。但不知为何,她此时却是无法说出一句拒绝的话。
最终她放弃了与自己的挣扎,笑着看向他:“好,不走了。方才我见门匾上是空着的,不若叫这里晚来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