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屠夫之钉(1 / 2)
如同往常一样,在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的热砂之上,奥诺玛默斯与安格隆并肩作战着。
两位角斗士背靠背抵挡一阵阵来袭的变异野兽人狂潮,这群羊首怪人咆哮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将生来的原罪宣泄为一道道声嘶力竭的诅咒,它们的蹄子踩踏在红沙上卷起团团烟尘。来自洞穴的二十四位战士,现在仅剩安格隆和他的导师依然坚挺。
安格隆以一记气势惊人的横劈在一个卑鄙生物跃至空中时尚在尖嚎的喉咙斩断。野兽人尸横遍野,而安格隆和奥诺玛默斯尽管遍体鳞伤,但依然立于战场之上,以伤痕累累的身躯迎接胜利。
“无需担心,我的子民们。”蛆虫之眼再度显形,穿过热砂滚滚的战场来到角斗士的身旁。
“今天的竞赛还没有结束,不败的安格隆还有乌尔恰姆的老熊—奥诺玛默斯在面对南部丛林的野兽人狂潮依然顽强地活了下来,他们,还有你们,我的朋友们,你们值得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嘉奖,配得上一个为满足你们热情与下注欲而献上的特殊礼物,好好享受并铭记这一刻吧!”蛆虫之眼呼喊着。
一队枷锁在身的奴隶上前,费力地将两扇钢铁门户拉开,竞技场的大门自此在红沙之上敞开,安格隆紧张地避开人群的呼喊,细细聆听那自监牢里传出的急促呼吸声和喉咙深处的沉闷咆哮。
“更多的野兽?”安格隆问道。“不,”奥诺玛默斯回到,他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远处的牢笼。“比那还要可怕。”
“女士们,先生们,平民们还有贵族们,”蛆虫之眼发出尖细的传音,紧闭的牢门闻声顿时洞开,释放出其中的奴隶凶徒。“我隆重的向你们介绍,来自深牢大狱的伊尔克尼斯和图尔吉顿。”
人群闻言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热潮,观众们因即将到来的大战而激动地手舞足蹈,安格隆看到整个看台都在因热烈的氛围而摇晃。当他将目光转向大开的牢门时,一对虎背熊腰的魁梧黑影自黑暗的牢房中走出。
这两位角斗士都是野兽人中的巨人,体型丝毫不亚于安格隆,他们披挂着与其庞大身材不符的黑铁玄甲,遍布的尖刺上吊着已显褐色的人皮,垂挂的锁链上则串着发白颅骨。一人双持着一对巨型动力斧,另一人则在左臂上缠着一圈铁链,挥舞着一把骇人的连枷链锤。
他们都戴着“屠戮”竖冠,一对锋锐的铁角。正是这个象征,比起其他任何的血腥标志都更能向安格隆揭露他们的本质。
这些武士已经在狂战士之途上行走太久以至于彻底迷失在腥风血雨之中,这些身负“屠戮”的战士太过暴力,危险。
为了避免他们陷入疯狂将屠刀转向奴隶,将洞穴化为修罗场,他们被禁锢于角斗场之外,被重重锁链束缚于黑牢之内,无人能填满或挑拨他们的嗜血欲望,但在角斗场上,他们总能寻觅到丰盈的鲜血去泼洒,也因此他们只能参加死亡竞赛。
安格隆能看到那掩埋于头盔之下,在后脑勺上垂落的钢铁线缆。那放大攻击欲望的钢铁发辫被称为“屠夫之钉”,据说这种植入物能洗刷掉脑海中除了愤怒以外的一切情感,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战士们除了嗜杀欲望以外的每一个念头。
安格隆数着他们坚甲上那些随着剧烈动作而晃动的颅骨。“深牢斗士。”他对着奥诺玛默斯说道,“你告诉过我,他们两个曾在战斗中杀了一百个角斗士,堆积的尸身之高差点让他们爬着尸山逃出热砂。”
“他们确实令人胆寒。”他的导师点点头深以为然,“那些被打上钉子的家伙一心求死,而一个想要求生的战士不可能击倒一个一心求死的战士。”他凑近安格隆说到,“但安格隆,所有战士都想要活着。”
奥诺玛默斯移步向前面向深牢斗士,用剑敲击着盾牌,“祝你在未来的战斗中好运,希望你能在被遗忘的命运中安息。”
没有祝福亦没有侮辱从深牢斗士的唇间吐出,头戴双角的狂战士因脑中被钉子激起的嗜血渴望而浑身颤抖不止,沉重的鼻息内喷出灼热的口沫,颤栗的冲动压迫着体内每一条神经。当观众的激情高呼在片刻内归于宁静后,他们发起了冲锋。
当安格隆被深牢斗士的一记链锤砸中时他不禁发出一声痛呼,而当他望向导师的方向,发现奥诺玛默斯挣扎地闪过来袭时,恐惧与庆幸一时间侵占了他全部身心。
安格隆与奥诺玛默斯肩并肩共克强敌,他们挥击,劈砍,替战友挡下杀招,抛弃一切杂念投入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