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品酒剖案情(1 / 2)
见徐恪不停挠着自己前额,面露困惑之状,屠青青不禁“噗嗤”一笑,再度问道:
“贤弟忘了么?你在今年元月护送魏王回京城的路上,曾被孙勋那厮打成重伤,而且身中奇毒,险些便命丧黄泉!”
“李兄说的是——‘七日噬魂散’?!”
说到“七日噬魂散”,徐恪心头就不由地耸然一惊,他永远也忘不了,中此奇毒之后,浑身所受的诸般痛楚。
“正是此毒!”屠青青点了点头,郑重言道。
“李兄何以就断定,吴文龙是中了‘七日噬魂散’之毒?”徐恪却有些疑惑道。
屠青青缓缓言道:“这‘七日噬魂散’乃是一种天下闻名的奇毒。此毒非但剧毒无比,而且其最毒之处,还在于能令中毒者身死之后魂魄无法脱离身体,依旧饱受毒药摧残之苦!依照吴文龙尸身的形状来看,他应当是中了‘七日噬魂散’之毒而亡,否则,断不会出现在暑热时节尸身一连过了两月仍旧不腐的情形。”
徐恪微微点头道:“李兄所言,亦不无道理。”
屠青青又道:“愚兄行走江湖也有多年,对天下之毒倒也略知一二。可以毫不夸张地讲,能够让一个人死后尸身依旧僵而不腐的,除了‘七日噬魂散’,没有别的能够做到。只因那‘七日噬魂散’非但能毒人于生前,亦能锢魂于死后,连带着让中毒之人死后还要受苦。”
徐恪不禁奇道:“这‘七日噬魂散’竟有如此毒性?非但能令人毒发身亡,而且死后还要受苦?”
屠青青点了点头,说道:“贤弟,你可知江湖中人将这‘七日噬魂散’称为天下第一奇毒么?就连南海药王门中的‘圣药’三花续命蛊都被它比了下去,足见此毒毒性之强、摧残人体之剧,远非一般毒物可比。”
徐恪摇了摇头,心中不禁暗自庆幸道,想不到我半年前所中之毒竟然是天下第一奇毒,此毒歹毒若此,就连中毒者死后亦不放过,天幸胡姐姐医术如神,将我从鬼门关外拉了回来,否则,我岂不是生也受罪,死后还要遭罪!
事实上,徐恪有一点还是想错了。那“七日噬魂散”最毒之处在于死后尚能锁住人三魂七魄令其无法离体。若徐恪中此毒而身亡,死后魂魄被锁于尸身之内,如何得见鬼门关?更何谈胡依依将他“从鬼门关外拉了回来”?
屠青青仿佛看穿了徐恪的心思,戏谑般问道:“贤弟是不是在庆幸?当日你中了‘七日噬魂散’之毒后,有碧波仙子相助,这才顺利解毒,安然度过此劫?不过,我大姐虽医术高绝,然要破此毒,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真不知她当日是如何替你解的毒?”
徐恪一想到胡依依当日替自己解毒的场景,心下顿起一阵羞愧,脸上便不自觉地一热,他忙岔开话题道:
“这‘七日噬魂散’真有这么厉害么?非但能致人死命,还能令中毒者死后魂魄被锁无法脱身?”
屠青青看徐恪脸上一副全然不信的表情,轻轻一笑,接着道:
“这‘七日噬魂散’乃是蜀中康门的镇派之毒。传闻此毒是萃取了七种天下至毒,曼陀罗、砒石粉、蕃木鳖、黄花苦晚藤、断肠草、孔雀胆、鹤顶红,再混以狮、虎、蛇、豹、象血,再与人血、尸血相融,经七七四十九天密炼而成。听说康门中人对此毒一向格外珍惜,若非情况危急,一般都不舍得用。此毒若无蜀中康门的独门秘药,天下人任谁也不能解……”她看了徐恪一眼,见对方眼神中兀自流露疑惑的神情,微微一哂,忽而朝徐恪问道:
“小无病,愚兄且问你一问,这‘七日噬魂散’中既然已混有七种天下至毒,那制毒之人为何还要煞费心机往其中再填入七种血毒?”
“这……”徐恪挠了挠额头,“大概是不想被人轻易解毒吧?”
“嘻嘻!……”屠青青展颜一笑道:“那制毒者若是只想着不被人轻易解毒,那么‘七日噬魂散’中已含有七种天下至毒,难道还不够么?试问这曼陀罗、砒石粉、蕃木鳖、黄花苦晚藤、断肠草、孔雀胆、鹤顶红,有哪一种不是这世间少有的剧毒?又有哪一种毒是轻易能被人化解的?毫不夸张地讲,这世间若有人能解得其中之一种毒,就足可称是妙手神医了!若是将这七种天下至毒糅为一体,那么就算是找来十个神医,恐怕也已无能为力。那制毒之人不惜穷尽心力,又往七种天下至毒中加入七种血毒,若非有特殊的用意,岂不是画蛇添足?”
徐恪若有所思了一阵,顿悟道:“看来,这制毒之人如此煞费心机,将七种天下至毒糅为一体后,又往里面加入七种血毒,其用意就是为了将人毒死后还要锁住对方魂魄?”
“正是如此!”屠青青点头道:“这‘七日噬魂散’中蕴含七种天下至毒,每一种毒都能瞬间致人死命,是以制毒者为了延缓毒性发挥,便在毒物中加入了人血。这人血也不是寻常人血,须得是生辰中四柱皆属阴、五行尽带水之人血。此种人血最具阴寒体质,以之为药引,便能减慢药性发挥并护住中毒者心脉,从而使毒性不致瞬间发作致人死命。而之所以在毒物中又添入狮、虎、蛇、豹、象血,其意就是要以各种兽类之血引导毒物在中毒者经脉中不停游走、四处冲撞,取狮性之猛,取豹性之疾,取蛇性之寒,取虎性之烈,取象性之阴沉,如此一来,此毒之药性在体内发作时就会变得时缓时急、时温时烈、时刚时柔,于中毒者而言,那时的感觉就是时而如冰霜覆体、时而如大火焚身、时而如群蚁啮身、时而如钢针凿刺、时而如巨石压顶、时而如波涛淹没……总之就是让中毒者受尽苦楚、生不如死!且还要活够整整七日方得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