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部队来到黄土塬(1 / 2)
一支先遣部队作为先锋勘探率先奔赴黄土塬。战士们刚从陕西咸阳火车站下车,一部分人登上运兵卡车向西北进发。越过古老的城市,眼前突然就成了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八百里秦川,平坦深远,毫无遮挡,刚从兰州坐了一夜火车的士兵,睡眼朦胧,想补补觉,迎着早上的太阳,刺得眼睛明晃晃的,睡意早被越野车纷纷颠落到了身后的旷野上。
更多的战士拉练行军,在这群充满高昂斗志的男男女女之中,那拉练的步履不紧不慢,显得有些沉稳有余。虽然路途遥远,行军困乏,但是战土们的热情很高,他们有一个新的人生,新的希望,成为一名石油工人,国家正式职工,一辈子有了保障,拿工资,吃皇粮了。
这支部队中有王文汉副营长带的一个连,坐在王文汉身后的小伙子名叫李建绥。这个精明干练的年轻人是班长,一米八零的个头,他前额突起,颧骨微隆,嘴唇饱满,使他的整个脸庞棱角分明,显得特别有个性。他满脸惆怅,熟悉甘肃人文地理的他说:“先天水,后平凉,再不行是阳关的,咱们偏偏被发配到阳关。“他们来的这地方,山高水苦人穷,要受苦了。
就像是车窗外被煤灰污染过的树木和野草,看不到光彩,没有精神,蔫得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无精打彩。“唉!”他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打不起精神来不是因为长途跋涉累的,像这样的路途他通常一连跑上几天也没事儿,而是因为“喜欢“这两个字,他不喜欢阳关这个地方,可命运偏偏把他塞到这里,他喜欢战友赵红霞,可赵红霞却不喜欢他,偏偏喜欢王文汉,阴差阳错。
过了长武,运兵卡车一头钻进更窄的山川,川道逐渐变窄,全是沙石路和土路,最宽处九米,窄的地方只有五六米,两岸的小山头被光秃秃的黄土丑陋地裸露着,山下的河道挤得弯曲而纤细,流着黄泥汤,公路瘪瘦弯转,随山形上上下下,直把汽车累得蜗牛般爬行,发动机喘着粗气轰鸣着。
王文汉似乎很熟悉这个地方,与他武威家乡一样,地理环境差不多。道路环绕着山,山连着川道,川道将两岸的地挤成瘦瘦的一条线。靠山路边村庄的窑洞,背筐拣粪的老汉拿着粪铲,耷拉着脑袋,慵懒地打着大大的哈欠。窑洞垴畔摇拽的炊烟浓浓地冒着,鸡鸣狗吠,有浓郁的西北生活气息。流着鼻涕的娃娃们在场院打着“老牛(陀螺“,听见车响,扔下鞭子,跑过来,看着过往的军车胡喊乱叫。不时有人站在畔向汽车挥手,喊着:“解放军好!”
到彬县山上时,这里的一场连阴雨打湿了川山大地,尤其是大佛寺一带,地湿路滑,行车打滑,背阴的山坡上还结着白霜,公路与山坡的界线完全模糊了。路已湿滑,卡车别无选择地向山顶爬去。卡车紧盯着拉煤车辙印缓慢向上爬蜒,排成长龙的嘎斯越野车一起发出了大油门的轰鸣,痛苦的共振呻吟震得山坡上的树发抖,灰土簌簌的飘落下来。
王文汉对李建绥和王军及身边的赵红霞介绍说:“我们快进入黄土塬地界了,据县志记载,几百年前,这里曾经水草丰美,林木茂盛,只是后来由于大自然的变化与战争频繁导致人为的砍伐毁坏,才使得这里植被越来越少,最终成了如今的荒凉之地。”
停了一会,抽了支烟,回忆着儿时在家乡时的一些情景。他们老家武威与阳关一样,都属于黄土塬和戈壁地貌,他接着说:“这里的天气也古怪,老天爷说变脸就变脸,一点也不含糊,这里的地,这里的风,高山和荒漠盆地间的地方性环流在山麓间遭到破坏,转变成地方性极强的山谷风,这里的风沙大,很糟糕,黄土飞扬,飞沙走石,天天一身土。”
快到达火炬桥了,路两边出现了欢迎解放军复转军人到火炬油田战区参加会战的标语。
“听从党的召唤,革命重担挑在肩,欢迎来到站区参加油田会战!“
“欢迎亲人解放军!“
“欢迎新生力量!“
天已经完全黑了,车从火炬桥头向左拐,一条细长的路径沿河通往火炬桥驻地。
一面墙上刷着***像,旁边印刷着***语录:“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我们的干部要关心每一个战士,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
“指挥部到了,所有人员下车。“王文汉招呼大家。一批石油工人上来帮着卸车,拿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