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抗严寒(2 / 2)
王文汉说“乡亲们来帮助我们,还送来了麦草、皮褥子等东西,为我们解决了窑洞潮湿的大问题。不过,你要统计好乡亲们送来的东西,然后折价把钱给他们送过去。”
宗春海笑着说:“指导员,这些个小事儿,我们已按规定办了,你放心,在任何时候,我们都不会违反群众纪律的。”
“那就好!”王指导员长一屁股坐在老乡们送来的一把陈旧的椅子上,木头发出了吱嘎的声音,好像要散架似的,他点点头说:“老百姓为我们做了这么多的工作,我们除了付钱外,还应该当面言谢才对。”
晚饭很简单,这地方冬天很冷,不长一棵草,没菜的光阴约有半年,入乡随俗,只能购买老百姓地窖里储藏的白菜、土豆、粉条、萝卜,做饭没有啥花样,土豆炖白菜,炒土豆丝,腌酸菜。王文汉这几天很忙,尽管饭没有味道,将一碗烩菜就着两个馒头,清汤寡水,三下五除二狼吞虎咽地塞进肚子,还觉得缺点什么,又倒了满满一碗开水“唏溜唏溜”地喝了进去。
第二天日上三杆,几个乡把式,领着职工搭火炕,炕脚立好后,铺炕基,炕基之间衔接要严密,不能有缝隙,接着用粗泥抹平,再用很少“麦衣”的细泥抹平,直到光滑的如同磨出来的一般,炕盘好后,需要在炕洞里填上柴草等点燃烘干,捂着发汗,等炕四周干透,炕面上就会有有热烘烘暖融融的感觉。
张队长卖派着说:“盘炕时先甩开烟道,在地面上纵向平放几列土坯,目的是把炕架高,过烟顺畅;再把土坯侧立在上面,为炕面做支架;然后把土坯平着横向盖严,一个新炕就算盘成了。这样,整个土炕里边都是空的,一头连着灶台,家乡称之为炕头;另一头连着山墙上的烟囱,家乡称之为炕尾。“
王文汉与刘光辉边走边聊工作上的事,手摸向口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把它叼在嘴角,又把头缩在黄军大衣里划着了一根火柴点燃了那根烟。他猛猛地吸了一口,然后在腹腔里把吸进去的烟憋了好一会儿,这才不情愿地慢慢吐出来。
望着山坡上旷野里的厚雪,在新打起的一截湿漉漉的炕头上,墙壁冷潮,地湿冷结冰、结板,炕也潮湿,如何烘干?如何防塌?心里一片焦灼他找到了正在垞炕面的老农。
炕把式接过烟,支在耳根上,说:“这很简单,烧炕暖屋,不出三天,墙干地暖炕热。“
晚上吃过饭,王文汉出了队部,远远地看到赵红霞的屋子门口冒着浓烟,还有几个女人剧烈的咳嗽声,很近,很响,带着女声的高音。他加快脚步,快到时,马大姐正出门,碰了个照面。问了声好,说:“你们几个女工屋子咋了,浓烟往外冒,我来看看。“
马大姐和赵红霞是上海人,方雁几个人从小到大,都是在爹娘的照顾下长大的,什么也不会干,她们几个对填炕暖炕连听都没听过。所以,架火墙就得从头学起。在冬天,甚至连窗子关大关小都得教她们。周玲玲经历过这些,她到阳关领一批材料,这么晚了,还没有赶回来。
今天是第一次烧炕,正好轮到赵红霞值日,面对这些浑身长刺的柴草,一不小心就会在手上划一个血口子的白刺草,她不知该怎么动手。不管怎么说,这炉子还得架,炕还得烧,赵红霞和几个女人捣鼓了好半天,搞得满屋子乌烟瘴气,还是没把炕洞里的火烧着。其它几个人帮忙,也不懂窍门,越忙越乱,赵红霞心烦意乱地扔下了白刺草,坐在炉子前委屈地揉起了发呛的眼睛,再加上咳嗽,眼泪都出来了。马大姐正准备出门找个男人来帮忙。王文汉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赵红霞的房间的。王文汉见赵红霞眼圈红红的,还以为她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以为她又想家了,哭了,心里咯噔了一下,孤独的女人只身在外,稍不顺心就容易伤感。还是王文汉心细,他见白刺草扔在炉子旁,炉膛里还在冒着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二话没说,让马大姐去炕上拉烟窗绳子,先打开烟窗上的盖子,然后,蹲下身子抽出了炕洞里塞满的柴草,拿出一把柴火,点燃扔进去,用木棍搅着,火苗子砰的一声爆起来,然后再塞进一把柴火,灶洞里火猛烈地燃烧起来,烟顺着盘在墙边的烟窗冒了出去。几个女工,身仔细留意着五文汉架火的方法和程序,并用心地记着,还感激地望着火光下王文汉黝黑的、充满男人味的脸庞。王文汉很快把一堆柴火塞得差不多了,开口教着说:“你们看,柴草多了不容易着,明白吗?一把一把的填,柴草填的差不多了,火底子打好,然后填充炕仓,把这些牛羊马粪或杂草枯叶塞进去,堵住炕火洞,只要炕仓里的火不灭,土炕永远是那般温热,土炕最大的优点是那种绵延不断的温热。
“王指导员,对不起,让你动手给我架炉子。”赵红霞望着慢慢燃烧起来的火苗,心中的爱火也被王文汉点着了。她擦着烟熏火燎的大花脸,破涕为笑,“我……我记住了。”
王文汉起身拍拍手,看了看他们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那窗帘,那桌子上的陶罐里的骆驼草,还有那整洁的床铺,心里赞叹着:还是女工爱干净呀。
王文汉说:“目前最大的困难就是缺资金,用火墙取暖既是权宜之计也是一个过渡。就这一项,就节约了一大笔资金呢!把这些钱投入到生产和建设上,既加快了生产的建设速度,也减轻了国家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