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庆喜(1 / 2)
油田产量有了上升,并且外输,成了工业的血液。
油田和当地政府组织了舞狮,高跷队表演。上午1时,整个阳关县城早已被来自四面八方的职工和农民围了个水泄不通,“铿锵,咣铛,嚓嚓“高吭有力的锣鼓喧天,各色旗帜林立,几个大汉抬着刘泸将军的坐像从西关起驾,在一队队武士、乐队的簇拥下,通过主街道,所到之处,大家齐声叫好,纷纷为“将军”披红挂彩。跟在“刘将军”后面的是场面壮观的3多家社火表演队,有钻井、采油、油建、运输处等单位彩排的节目,也有阳关县各公社的草台班子,石油单位有彩车,拉着伟人的巨幅画像,油田成果模型,还有王进喜手扶钻井刹把的雕塑,地方上有秧歌、高芯子、旱船等。其中,高芯子高悬半空,内容有《白蛇传》《盗扇》《吴道子点睛》等,造型寓意奇特,身穿古装的男女临风舞动衣裙,飘飘欲仙。最有意思的是猪八戒背媳妇,着一身宽松的黑袍,晃着两个大耳朵,背着个後俏的媳妇,摇头晃脑,憨态可掬,惹的众人发笑。老头老太太最爱看的是“害婆娘“和“春官“,一个是着装怪异、滑稽幽默、各自为政的“害婆娘”;一个是头戴礼帽、手握折扇或羽毛扇的“春官”。“害婆娘”多为男扮女装,身穿大红大绿花衣,头裹毛巾,面敷一层厚厚的白粉,嘴角或腮边点着一颗显眼的黑痣,耳朵上挂着两个大红辣辣。“她”一手挎竹篮,一手拿小巧的笤帚,穿行在人群里,随着鼓点不停扭动,害婆娘”踩着鼓点,或扭胯摆股,或挤眉弄眼,不时在围观的人堆里扫出阵阵笑声,嘴里说着:“这位大嫂真好看,怀里抱个乖蛋蛋。是儿子会中状元,是女子要戴凤冠。“不论男女老幼,逢人就扫,被扫的人这时会欣然往其所提的篮子里放入一两角毛票。据说,让“害婆娘”扫身,可以驱逐“晦气”与“邪气”,所以,人们多以愉快的心情接受其“洗礼”。和一路奔走的“害婆娘”相比,“春官”的待遇要好些,他端坐在最前面的一辆彩车上,胸前吊着几串玉米每到沿街一个接待站或遇到店家鸣炮相迎,便要举扇说诗,其吟咏的题材广泛,一事一物皆有褒扬和讽喻,“春官”,表现出一年少有的自信和神气,他手握一把羽毛扇,扇举而鼓声落,扇落而鼓声起,见啥说啥,语言诙谐,引人发笑。
到了油田指挥部大院,重头戏开始,耍龙舞狮,狮子,把脑袋上装饰的铜铃舞出一片脆响,跑旱船,腰鼓敲出雨点般的节奏,或绸扇舞出多彩的波浪。这些各乡农民自发组织起来的社火队虽条件差些,但热情却十分高涨,逗笑,将气氛搞的很热闹。
这年冬初,赵红霞生二胎,又是个儿子。产后身体很虚,老谢从山里打来二只野兔子,马大姐从家里拿来当归、黄芪等,做了一锅红烧兔子。做汤的时候,王文汉站在一旁观看。马大姐就交代王文汉,要放多少多少当归、黄芪和配料,要烧多长时间,让她每天吃一碗等等。王文汉不住地点头:“记下了,记下了。”后来,王文汉自己去打兔子,有时也会去买几只鸡,按照马大姐教的办法,学着炖汤烧兔给她补养。红霞对王文汉说:“你炖的汤好喝。“王文汉嘿嘿一笑说:“我是用心去做的,伺候你。“赵红霞幸福的笑了。
荒原上的麦子已经泛黄了,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开镰。
赵光头老家,土砌的围墙里有正房三间,东厢房二间,西边搭着牛圈和羊圈鸡棚。连着下了二天雨,牛圈顶棚塌陷漏水进风,顶上点缀着野草和星星似的小花,墙基苔藓斑驳,木壁晦暗发黑,野草须须蔓蔓,木栏杆散落了,窗檩条脱落了,要尽快维修,尤其是房顶要搭木头覆盖苇草和泥土。赵光头的媳妇翠英看着发愁,一个女人家干不了这些活计。
她从鸡叫头遍起来,剁猪草喂牛饲养养鸡做饭,忙到现上还没歇口气,她身上穿着朴素,完全没了以前的青春靓丽,以前那迷人的马尾辫如今也都盘成了一团,俨然一副农家妇人的模样。
她问婆婆:“对了,咱爸呢?”忙到现在为止还没见着公公,想和公公一起修牛棚。
“你爸一大早就扛着锄头出去了,地里有些活还得忙活呢。要是等到白天太阳出来了,又得热死一片人啊!”
“是啊,快收麦了,老天也跟着赶热闹,日头毒的热死个人!”翠英也跟着说道。
“你一说天热我想起来了,娃娃要喝水不是说没水了吗?我这就挑水去!”说着就拿起担子往门外走去。
翠英一把拦住说:“妈,你年龄大了,身子骨折腾不起,我去吧。“正要接过扁担水桶。“呜啊,呜啊!”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叫,
“呀,是孩子醒了,今早咋醒得这么早呢?”婆婆说着就看着翠英笑了一下,“翠英,快去照看孩子,我挑水去了!”婆婆看着这难场的摊子,不禁叹口气,“要是光头在家,那就好了!”
正嘟囔着,老伴赵柄彦下地回来了,他的背略微有些驼,拿着旱烟袋问儿媳妇:“你屋里的什么时候回来?光头来信咋说的?“
翠英抱着孩子出了屋回答公公:“他爸回信说是昨天才搬到新测线,忙都忙不过来。“
赵柄彦不高兴地大声嚷嚷:“那就是不回来了!一家人喝西北风去”他的声音一下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