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程程,愁水愁风,不要人听(1 / 2)
祭祀当天并未下雨,听说是特意找了天师开天眼定的吉日。
父皇近些日子为了洪灾忙得焦头烂额,此等天灾,朝中大臣对于年迈帝王自然是不可能因为这奇葩的天相去指责君主失德,只是乱成一团。
这样大的水,就算现在已经不再阴雨连绵,也是退不下去的。
柳江上游并未出事,单单这块幽云怪雨,那头是大燕地游牧的地盘,这头就是南篁国土,其它三国战火纷飞,南篁乌云密布,天下大乱矣!
我穿着厚重的礼服,一路只是头昏脑涨,只听见祭祀礼官在上面说着话,我就跟着大流一同跪下,一同站起。
希望祭祀当真能起到作用才好。
天命有篁,穆穆明明。我其夙夜,祗事上灵。于荐玄牡,进夕其牲。崇德作乐,神祇是听。
永言保之,夙夜匪康。光天之命,上帝是皇。神祇降假,享福无疆。
篁燕及皇天,怀柔百神。抚宁四海,保有康年。平雨满丰,稻香菽富。神祇来格,福禄是臻。
后又奏了武宿夜,本来说是要帝王亲自舞,奈何父皇年迈,旁边的太子又提不起盾剑,剩下的皇室竟然就剩下了我一个。
而我先前正“大病初愈”,于是这事就落在还未回大燕地的新王爷身上。
我没有仔细看,只是用余光暗暗打量那王爷的模样,最后还是匆匆移开目光,心有余悸。
余悸从何而来?不知。
祭祀到后头已经七零八落,南篁信这个的委实不多,虽然有嬷嬷公公专门去那些参与人那边巩固礼节,但也不过是表面上装装样子,真情实意是没有多少的。
我就奇怪了,这种没有人相信的活动为何还要办呢?这种没有什么意义的祭祀为什么还要展开呢?
这些钱大可以用来接济灾民,这些手忙脚乱的繁复礼节大可以用来商议如何镇水。
或许只是没有人说出来,来戳破这个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秘密吧。
我依旧想不明白这样错误的开始是怎么扩大的,又是怎么壮大到今天,人人质疑却人人不敢违背且去延续的。
但是今天我没有心情去纠结这个,只是默默地跟着人群的起伏动作着,看着礼裙垂在地上,因为上面包裹了太多的金银而没有办法让里面的丝绸柔软下来,只能皱巴巴地站立在我肩膀的两侧,把外头的光全数阻隔在了外头。
我的额头靠在略微有些凉的瓷砖上,有些迷糊地想着当时礼仪嬷嬷说的话,拿不准要不要拿手垫着头。
这个姿势抬头看别人是怎么做的话,大概会很突兀吧。
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捱到了祭祀结束。
这个时候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祭祀上虽有进食的时候,但这种时候怎么吃得下去。我匆忙脱了礼服就回殿里吩咐小厨房开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