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濯鳞沧海畔,驰骋大漠中(1 / 2)
“这样大的功德!”我吸了口凉气,低头去看底下跪着的谢司正,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他,“你返回户楠后可有怪异及卜筮?”
“并无。”谢司正摇摇头,复而忽地恍然补充,“有一怪梦。”
我俯身向前:“速速说来。”
“小人发现家中被盗后,心中怒忿不已,辗转入眠后,只梦到自己骑着骊马在浅水上,水波迎面来,云向远方去。小人疾驰了整日,没有拐弯,太阳独独没有出现在前方,故此小人醒来后心以为这是个不好的兆头。”
他讲完后,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自顾自低头不语。底下有不少百姓听了这梦,都面面相觑,有那结伴而来的都开始交头接耳,几个懂行的已经开始算了起来。
胡刺史在旁边坐立不安,直勾勾地望着我。
虑勇将军早已没了耐性,撑着膝盖皱着两道粗长的眉毛,吹胡子瞪眼:“殿下这是要做什么?我军中还有要务,如若没有进展,那就改日再升堂罢。”
他身后的冯争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高昂着脑袋,挑衅般地瞅瞅胡刺史,又望望我。他挺胸站在靠山身后,分明在说他是军中人,只要虑勇将军在,谁能奈他?
我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耽误了将军时间,是本宫考虑不周了。我已感到有了眉目,诸位且听我卜。”
“梦曰天水遥对,上下逆行,践水打马,整日无阳,必是向北。南离为火,北坎为水,东震为雷,西兑为泽。乾为马,坎为水,乾马践坎水上,乾上坎下,天水违行,是为讼。讼卦中吉终凶,利见大人,故定能缉凶归案。”我俯身向下面的谢司正道,“你这并不是不详的兆头,而是吉兆啊!且听本宫继续算,乾上坎下,讼卦,马水为冯,讼,争也——”
我戛然而止,底下有几个知情人已开始哄闹起来。我目光炯炯,转头去看虑勇将军:“将军,方才并不是本宫拖延时间,而是这一解梦,竟然算出您部下的名字!”
霎时,下面知道这位兵油子的和不知道的,都哗地一声炸开了锅。
冯争刚开始在虑勇将军身后壮着胆子,他听我说了一会儿便开始嗤之以鼻,继续他的趾高气扬,还和他的同伴交头接耳,看那口型是个脏字儿。
不料,这话抽丝剥茧,兜兜转转算来算去,竟然冷不丁算出他的名字,吓得本就心虚的他一个激灵,当场就瘫坐在了地上,抖成了筛子。
一片嘈杂中,虑勇将军拍案而起,大氅都张牙舞爪起来。他沉着脸上的赘肉,张着嘴巴横眉立目就要骂,却被我抬手狠砸的惊堂木将话噎在了喉咙里。
惊堂木一响,所有人又静了下来。
“又,九二,不克讼,归而逋,其邑人三百户。无眚。我记得虑勇将军正是封邑三百户!”我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噌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手点着他身后刚刚站起来,还没立稳当的冯争厉声断喝,“天道酬勤,总算没让这奸人浑水摸鱼无眚而回,还请将军顺承天意,莫要被贼人迷惑了。”
虑勇将军睁着眼睛,额头上青筋爆起,看样子是要驳斥我这不着边际的鬼神之论,旁边却忽然跳出来个精壮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