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师徒(1 / 4)
夜雨铺了薄薄的一层,不及内裤的厚度。
当第一缕日光掠过城头,城外走来两人。
一老。
一少。
旧衫。
麻履。
酒葫芦。
三角黄纸。
无口小布袋。
满裤腿泥星子。
衣服上各种补丁。
打扮相似,又不尽相同。
老者身长五尺,须发灰白,满面红光,手中一个歪嘴葫芦:红似火,巴掌大;肚子上一朵流云,小巧而别致。
少年则比老者高一头,一顶无帘斗笠压低到眉际,一对眸子里黠光闪烁,深邃如夜空,明亮似星辰。
本就摄人心魄,又因面裹披巾只露眉眼在外,那眼神便更令人过目难忘。
“小渡子,总算到地方了。”老者摇摇葫芦灌下一口老酒,望着城头上斗大的“凉城”二字,脸上笑眯眯的,“按时候算,正好赶上哩。”
“老头子,干脆我不叫‘宠渡’了。”少年眉眼带笑,“说过多少回了,别叫‘小渡子’。”
“自你打小就这么叫,有何不妥?”
“听起来跟宫里太监似的。”
“晃眼十六年,你自己说说,进出过多少深宫别院?”老者干笑两声,“可没见你挥刀了断烦恼根,就在那些个娘娘身边儿待着。”
“若我伺候那些个贵人去了,还有谁来招呼你啊?”
“只要能时不时顺点好货出来,为师倒也舍得。”
一老一少一边望城门走,一边插科打诨,口音明显不是“凉城腔”,衣着也非本地货,令人一看便知是外来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