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师徒(2 / 4)
而明眼人,还能看出点别的东西。
两人前后始终相距三尺,走得虽慢,步频却很一致,总是同迈左脚或同抬右腿;腿长明明差一截,却总是同时落脚,宛如羽毛着地般轻柔无声。
——就算落地有声,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或者是在晚上听见,你必以为只有一个人在走路。
耐人寻味的是,老者满脸惬意,少年也似悠然,二人沿路有说有笑,显见这样奇异的步调并非刻意为之,反是习惯使然。
明眼人仅从这神奇的步调便可察觉出一种无法解释的玄妙默契,以及这股默契背后必然存在的某种天衣无缝的配合,并由此不难得出一个结论。
若是动起手来,两人必因这种配合而使战力倍增。
可惜李二并非明眼人,连边儿都不沾。
相反,他是个十足的蠢蛋。
不过,“愚蠢”这类词只是形容智力低下,并不妨碍李二眼尖;加之玩了一宿的骰子,其他人俱是心不在焉。
所以,在老少两人被拦住之前,那种奇异的步调,守城的兵将中只李二一个人看见了。
“什么路数,跟傀儡似的?”李二从没见过这样的走路方式,觉得新奇极了,也有趣极了。
但这样的新奇和有趣很不容易,十分费脑子,李二实在不擅长这方面,因为自己无趣,便见不惯别人有趣。
于是转念间,他便想着破坏。
毕竟,破坏可谓是极有趣的。
“今晚的赌本可还没找落,谁叫你是外来户呢?可怪不得爷爷心狠,就此叫你明白凉城的凶险,说起来还得谢我。这买路钱,权当学费了。”
李二正盘算着,突觉一阵心惊肉跳,虽自疑惑,却怎么也没有把这种转瞬即逝的异感与迎面走来的两个人联系起来。
“一糟老头子,一黄口小儿,能闹出什么幺蛾子?在凉城地界,就算是龙,也得给爷爷盘着。”
身后有靠山,李二少有所惧。
这个时候,门口的大部分守将因为一宿玩牌不曾合眼,要么呵欠连天,要么闭眼打盹儿,根本不曾细看老少两人,只以为是外来的寻常路人罢了。
而申阔,一直埋头擦拭着手中那柄剑——如果他一早便见到那种神奇的步调,必定因为看出点门道而及时喝止李二,就此免了之后诸般因果进而避免最后的命运。
可惜他没看见。
结果就出了事。
“哎,叫花子不得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