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1 / 1)
“这谁能想得通呢!”裴静娴也是摇头,她也知道,二哥这么年轻,又没有子嗣,日后必定是要续弦的,可二嫂还尸骨未寒呢,哪有这个时候提这些的,偏安氏还是个行动派,“二伯母给安家写了信,说是叫他们将若梅表姐送来,先在府上住着,等日后完婚。左右若梅表姐坏了名声不好说亲,她又爱慕二哥,正好凑成一对,还是祖母觉得二伯母不是轻易死心的,让人盯着,否则若安家也犯糊涂,将人送来,可就骑虎难下了。”
“……”裴静姝觉得穿越以来时间也不常,可真是什么样的奇葩都见过了,“那二婶最近可有什么不同?”
“要说不同,”裴静娴细想了想,“似乎是去年去过一回南山那边的道观之后吧!”
本朝信佛的比较多,道观就有些冷清了,而裴静娴所说的南山那边的道观,裴静姝就连听都没听过,不由皱眉道:“南山那边还有道观?怎么从前没听过?”
“有的,只是前些年听说是荒废了,那边又没有什么好的景致,便是我从前也没听过。”裴静娴见裴静姝没听过的模样也不奇怪,“听说前两年有南边来的一位有名的道士在那边住了下来,又收了几个弟子,那道观才算重新开了起来。原本也没什么名气,但听说求姻缘求子特别灵验,人就渐渐多了起来,二伯母是跟章夫人一道去的,说是要求一求四姐顺顺当当的嫁过去,早日生下子嗣。”
“章夫人?大皇子妃的母家?”裴静姝微微挑眉,二婶这事结交都没过脑子吗?裴静妍若是嫁过去了,跟大皇子妃算是情敌,竟然跟她一起去拜佛,不怕人家刚好求的裴静妍别嫁过去?
“是大皇子妃的母亲。”裴静娴也觉得二伯母这事办的不靠谱,也不知是逢场作戏还是真的相信对方,“对了,我瞧着二哥和四姐的院子里,似乎都贴了些符咒来着,大约是那边求来的。当时祖母就很生气,如今二伯母又要赶着给二哥娶若梅表姐续弦,祖母说了,二伯母要分家,等二嫂丧事办完了就分,由着她自家闹去。”
“……”裴静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知道二婶是个没远见的,但没料到不仅没远见还犯浑,“若是要分家,三叔你们是不是也要分出去?”
分家有两种情况,一种儿子们大了,长辈做主,各自分家单过,长子继承家业供养父母,另一种则是单把某个儿子分出去。后一种多数都是那个儿子犯了错处,虽然能分得一些财产,但也相当于被赶出去自立门户了。如今二房闹得不像话,但到底还要考虑到二房几个孩子,不大可能真的单独将二房分出去。
“是啊!”裴静娴点头,母亲已经同她说过,等分家之后,他们便要自己开府过日子,“母亲说,祖父祖母道爹娘他们都已经成家立业了,总这么一大家子住着难免事多繁杂,不如分了家,各自过活。便是分了家,也是自家亲戚,逢年过节的便也回来一起过,同现在也没差。”
裴静姝听着点头,也觉得有理。这个时候讲孝道,也有人家讲着父母在不分家,可就像裴家,三房加起来那么多人,平素大小事情难免闹些矛盾,当这个家可不容易。更有父母在时一家子住着,等老人不在了,为了分家产闹得不可开交惹人笑话的,能想透这些,到了时候早早分家还更好些。只是,裴大老爷和裴三老爷官运亨通,不说大富大贵,日后也有前程,二老爷官位不高,裴少群读书也不出色,下头两个弟弟又还小,说起来还是二房更难些。
“这些天,四姐闹着要退婚,二伯母不许,今日还躲在屋里不肯吃饭,也不知二伯母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裴静娴忍不住摇头,当初裴家想着这亲事能拖就拖,裴静妍着急着要嫁过去,如今呢,又闹着要退婚,大皇子确实没当上太子,可那也是皇子,日后至少能做个王爷,若非祖父身为丞相,若非人家主动来求,裴静妍哪里够得上侧妃的位置。
裴静姝觉得,以裴家的精明,尘埃落定之前,裴家必定会想法子拖着,但既然定下来了,大皇子又没能坐上太子之位,裴家将她嫁过去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有婚约在前,而一切落定了,裴家出一个皇子侧妃也没什么。当然,若是大皇子不死心,还想再争一争,只怕就不会再把侧妃的位置留给裴静妍,毕竟裴家虽然有一个丞相,但一个文官虚衔,在争夺储位当中,就没有太多的助力了。
裴静姝没有解释这一层,只答道:“这个哪里由得咱们府上,主动权在皇家那里呢!”
别管大皇子有没有坐上太子之位,他毕竟是皇上的长子,皇上可以不看重他,不将太子之位给他,却不会容许旁人轻视大皇子。亏得当初是大皇子自己求的亲,若是大皇子反悔了,这事还有的转圜,若是皇上赐婚,裴静妍可就绑定了这一家了。
裴静娴跟着点头,道:“只是她这么闹着,裴家的名声可全叫她毁了!”
当初定下亲事时,裴静妍到处炫耀,被裴静婉伤了脸,又被长辈责骂了一回,多少收敛了些,可等伤好了,便又寻着机会往外炫耀。当初那般姿态让人印象深刻,如今看着人家没坐上太子,便又闹着要退亲,当初虚荣的名声之外,便又要添个没有自知之明、势利眼,便是真退了亲,还有谁愿意娶她为妻?
裴静姝觉得裴静妍跟安氏挺像的,虽不是亲母女,实在胜似亲母女。若旁人冤枉泼脏水,家里人还能帮忙想法子,像这母女俩这般自己作死的,家里能怎么办?只盼着这段时间是多事之秋,旁人没那心思留心这些。裴静姝还是觉得安氏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不太对劲,道:“你在府上,还是留心二婶一些,我总觉得她这一两年来实在有些反常,祖父也快退下来了,父亲和三叔正是往上走的时候,可别自家毁了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