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橙子哥哥（2 / 2）

众人放下了筷子，听着李牙儿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自打有记忆的时候，我就有两个爸爸，一个是我的亲生爸爸，一个是橙子哥哥，就是我大哥哥，”李牙儿眼波流转，脸颊上透出一抹红晕，“小的时候我叫他橙子叔叔，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他那么那么帅，我突然就不想叫他叔叔了，改口叫了大哥哥。”

“那时候你几岁？”张羽中问道。

“大概四五岁吧。”

四五岁，我还跟我妈去女澡堂子洗澡呢，看来我真是晚熟，张羽中暗自感叹着，“抱歉，打断你了，请继续。”他伸手示意。

“后来没过多久，爸爸就去世了，”小姑娘的眼中划过一缕悲伤，但旋即归于宁静，“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很伤心，只觉得天塌了下来，周围一片黑暗。但是有一盏灯在黑暗里指引着我，我向着灯光的方向奔跑着，终于走出了阴霾。那盏灯，就是我的大哥哥。”

“自从爸爸过世以后，大哥哥就带我来到了松城县，一住就是十年。我从小在帝都长大，坐惯了旋转木马，看惯了霓虹闪烁，一开始还不太习惯小县城的陌生和单调，但有大哥哥在身边，我觉得很安心。大哥哥给我讲故事，陪我读书，给我做好吃的，送我上学，时间久了，我开始慢慢喜欢上了县城里平平淡淡的日子。”

“去年我十四岁，正在读初三，我可能……”李牙儿微微停顿，脸蛋儿上又泛起了红潮，但又似乎带着某种骄傲，“属于发育比较早的类型，那时候身材已经很像大人了。有一天我下晚课的时候，像往常一样路过楼下的小胡同。那条小胡同我已经走过不下几百次了，那一天，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

李牙儿咬了咬下嘴唇，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道，“那天下着小雪，天空阴沉沉的，没到傍晚已经黑透了，胡同里没有一个人影。两侧是高耸的木栅栏，前方是不见光的小路，头顶是一条狭长昏黑的天空，感觉就像躺在棺椁里向上看，我心里害怕极了。下个路口就是我家，我加快了脚步。”

“可是突然间，旁边的小巷子里跳出来三个黑影，把我拦住。中间一个人手里拿着刀子比着我的脸，让我不要出声，否则就在我脸上划几个口子。”

马冬雷攥紧拳头，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太阳穴鼓起了青筋，李牙儿看着他，略带感激地说：“冬雷哥哥，你放心，我没事的。”

“我当时吓傻了，心里有想逃跑的念头，但是双腿根本不受控制。当他们把我拽到旁边的一间废弃的屋子里，手伸向我的羽绒服里面时，我觉得我的人生完了。我脑子里突然闪出了大哥哥温柔的笑脸。对不起，大哥哥，我不能做你的媳妇了。我一下子咬住了一个人的手，那个人哇呀一声蹦了起来，嘴里不停骂着小婊砸、小娼妇什么的，又抽出手朝我打来。那一巴掌就要落在我脸上的一刹那，突然悬停在了半空中。我下意识抬起头，有人抓住了打向我那只手的手腕。”

“大哥哥，是我的大哥哥！一道背影出现在了我和三个流氓之间，虽然只是背影，但我一眼就认了出来。他仿佛天神下凡，为我挡住了所有的黑暗。”

“短暂的狂喜之后，我听见了三个流氓的咒骂声。我猛地反应了过来，大哥哥怎么可能敌得过三个恶人，何况他们还有刀。‘大哥哥，你快跑’，我喊着。可是话音未落，啪啪啪，三声脆响之后，三个流氓躺在地上打着滚，手捂、捂着……下面那里，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大哥哥笔直地站着，一只脚停在半空中，脚上闪着耀眼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