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1 / 5)
似于高山之脚。
似于山林深处。
似于凡尘之外。
似于认知之中。
有着零散木屋所组成的山村一处。
山村名唤山村,之所以有山村之名,是因为它就是山村,山村之前有湖,其内清水虽是随风荡漾,却也非是鱼鸟喜居之地。
湖畔白芦肆生,经风吹拂沙沙作响,远处尚有稻田十亩,其内稻穗虽至金黄,却也不见人来收割。
纵观山村内外,晴苍沃土,秀水山青,无一不在诉说此乃远离世俗红尘喧嚣之地。
正临晌午,村中二童正于院落中嬉戏。
男童名唤霖安,相貌清秀,肤质如瓷,小脸之上时常洋溢着傻兮兮的笑容。
女童名唤妘姬,模样乖巧,似若玉雕,小脸之上时常挂着担忧的神色,却也因一绢遮挡而不见眉目。
二童皆在十岁,虽不知是否于同日降生,却也于十载岁月中共嗅青梅、同戏竹马。虽然有着相同的成长经历,却也不知为何会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模样。霖安乐观,妘姬愁苦,本应是天真无邪的年岁,却也不知因何而愁、因何而苦。
迷藏,本是孩童之间的游戏,但仅在妘姬于简洁院落中转身之际,霖安便悄然藏起,于妘姬的视线中没了踪影。
“霖安霖安?霖安?!”妘姬不见霖安即是轻唤,待至呼唤两声不得回应,便瞬间慌乱了起来。似乎霖安一旦离开她的视线范围,便会让她感到无比恐慌,不过却也无人知晓这份恐慌,究竟因何而起。
虽是白日,村中却也不见村民半个,也许是进山狩猎去了,也许是下田收稻去了,但妘姬却是知晓此刻正有无数双眼睛,正于暗处对着自己瞧着、看着。虽是十岁稚童,也是感受到了如山沉重的压力,致使那本是如玉瓷白的小脸瞬化惨白,且有冷汗顺额滑落。
“霖安!霖安!!”压力加身,妘姬不禁再度呼唤起霖安来,同时那尚稚的脚步也是不禁向后退了两步,从而来到了院中的水缸旁。
而就在妘姬退至水缸边缘之际,霖安便于她身后的水缸中瞬间起身,不仅天真无邪的将其抱在了怀中,更是毫无邪念的捏了捏她的小脸。
霖安的身影再度出现,妘姬方感八方于暗处传来的目光于瞬间消无,而此刻更是略显委屈的开口道:“霖安,我怕。”
“怕?怕什么?我是不是吓到你了?”霖安于水缸中跳出,且是轻抚着妘姬的背脊,似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安抚妘姬那受惊的情绪。
霖安虽问,但妘姬却是不知如何作答,最后只能莫名开口道:“外面的风很大,霖安永远都不要离开好不好?若是离去妘姬会怕。”
风很大?霖安翘首看了看晴明的天空,又侧首看了看院中无动的青草,倒也不是很懂妘姬在说些什么。虽是不懂,却也未曾询问,因为村里的人烟虽是稀少,可若是得见便会知道,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说起话来总是带着一股生涩难懂的意味。而从未离开过山村,也从未见过外人到来的霖安,自然也就没有了对比、参照之人,最终也仅能将这生涩难懂之言当做了世人之常。或者说在他看来,这生涩难懂的,才是世人常用的言辞。
“我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向往,可如果留在这里是妘姬的愿望,那么倒也无妨。”年仅十岁的霖安站在妘姬身前温柔开口且是郑重而言,同时更是抬起手轻抚着她那因惊未散而颤抖依旧的肩膀。
人各有命,虽不相同,却是相近。霖安、妘姬即是如此,不仅皆于山村中降生,两家房屋也仅是隔着一条笔直的小路,并无时无刻不再呈现着彼此相对的模样,而彼此家中也皆是靠着一位母亲,维持着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