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1 / 5)
本是干净整洁的碧霄城长街,一时间不禁尘土飞扬,纵无鸡犬,亦是有了鸡犬飞跳的意味,同时也是散发着蹦跳、飞舞之响。
而对付这些饿了许久的“鸡犬”,简直不要太过于轻松简单。
同样的麻袋也是扣在了梁树的脑袋上,而同样的棍棒也是凶狠的击打在梁树的身躯之上,而梁树也似周围的乞丐那般迅速倒地,化作了抱头蜷缩的模样。但不同于寻常乞丐的是梁树不曾叫喊,也不曾哭嚎,甚至不曾发出求饶的声响,自始至终都是一声不吭、一声不响的任凭恶意加身。
身躯之上的痛苦似乎并不足以让一位而立之年的男子崩溃,但心灵上的痛苦却是足以让人发疯、发狂。
例如说梁树不禁而想,自己究竟做错什么了呢?是往日的为富不仁?还是当初的满口胡言?是整日游手好闲的逛于街路?也许他并不是一个好人,也从未自诩过是一位好人,可纵然不是好人,却也未至十恶不赦的地步,可他于此时此刻却是受到了十恶不赦的待遇。
反抗的形式多种多样,也许是煽动他人,也许是诱导周围,也许是在背后小声诋毁,也许是在人前破口大骂,而梁树的反抗形式也仅仅是一个破破烂烂的瓷碗。
是乞丐留给梁树的破碗,这似是一种传承,于乞丐手中传到了他的手中,而那乞丐的名号与身份,也似是传承一般,由梁树承接到了自己的身上。
乞丐,乞丐是如何反抗的呢?
仅见乞丐狼狈抬手拿起了一旁的破碗,于无数加身的棍棒之下瞬间摔在了地上,使其化作碎片的同时,更是胡乱的抓起颇为锋锐的一块并猛然起身,且是对着周围殴打自己的人胡乱划出。
随着这尖锐之物的挥舞,那些手持棍棒的百姓也是察觉到了危险,故而纷纷停下手中动作,且是围绕在了梁树的周围。
而梁树则是借此机会掀开了套头的麻袋,且是顶着满脸的血污,对着周围那些手持棍棒之人,凶狠的比划着手中的锋锐瓷片。看上去就像是不知谁家的疯牛跑出了牛棚,且于长街之上发了疯、发了狂似的哀嚎、鸣叫起来,而无数百姓为了避免它做出伤人之举,更是将其紧紧围绕,似是等待出手将其击毙,从而为民除害的机会。
“我没有得罪你们!我没有得罪过你们!你们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是歇斯底里的呐喊,也是满载无助的哀嚎,周身尘土、长发披散、满面血污的梁树如若疯狗一般,拿着小小的碎片胡乱的比划着。其实梁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事态为何会发展至如今这般模样,仔细想想纵是往日富裕的自己,也不曾为了些许钱银而伤害穷苦百姓,如今这身份似是对换,自己为何便成了这任人欺凌、承担伤害的角色了?
梁树拿着瓷片转着圈,依是对着周围的百姓比划着,且是透过遮额长发,对着那些面目可憎、心思恶毒的百姓瞧着、看着,同时更是再度歇斯底里的呐喊道:“你们都给我等着!等着!!老子若是一朝得势!便将你们千刀万剐!挫骨扬灰!让你们让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没有人理会梁树的叫骂,所有人都认为梁树只不过是空放狠话,而事实也是如此身躯已是羸弱不堪的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而周围的凶狠恶徒也是悄咪咪的绕到了梁树的背后,且是趁其不注意,将麻袋再一次套在了他的脑袋上,同时更使双臂如锁,仅仅抱在了梁树的身躯之上,致使他纵有锋锐瓷片在手,也是无处可对。
棍棒再一次落在了梁树的身上,而且不仅落在了他的身上,更是落在了他的头上,纵是头破血流也没有关系,毕竟密不透风的麻袋正遮挡在他的头上,而这看不见的自然也就是不曾发生的。
什么都不曾发生的长街之上一时间不禁尘土飞扬、鸡飞狗跳。而梁树也是破了衣裳、丢了鞋袜、碎了骨头,甚至是没了半条命,但他依旧不曾放弃反抗,而是将心中积攒下来的怒火尽数爆发,且在刹那挣脱了恶徒的束缚,亦是扬起了手中的锋锐瓷片。
噗
梁树不知发生了什么,仅知自己挥出瓷片之后,棍棒便不再加身,而周围也是瞬至寂静,没了声响。
梁树颤颤巍巍的抬起了那满是血污的手,掀开了套头的麻袋,露出了那满是血污的脸颊,虽然已是化作了鼻青脸肿的模样,但如若馒头肿胀的眼睛还是留有缝隙一道。缝隙之中充斥着鲜血,致使梁树所见,万物皆披血色,而在这片血色之中,梁树更是发现一位百姓正站在他的身前
手中的棍棒落在了地上,另一只手则是死死的捂于咽喉之前,他瞪大了双眼,对着梁树瞧这、看着,看上去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周围的百姓惊呆了,且无论是“赶鸡捉犬”的百姓,还是于街路两侧趴窗倚门的百姓,皆是化作了无比震惊的模样。而他们之所以会惊,并不是因为闹出了人命,而是因为丢掉性命的竟然不是梁树这个乞丐,而是自己的同伴。在他们看来,卑贱的乞丐可以死,但高贵的他们却是不行,尤其是高贵的他们若是死在了卑贱的乞丐手中,岂不是足以让六月飞雪的天大冤屈?
“杀人啦杀人啦当街行凶草菅人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