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野兽咬痕(1 / 1)
这个村子里只有三十几户人家,村子往后几百公里还有着大大小小的二十多个自然村落,很多都是住在深山里,交通不便,医疗资源匮乏,生了病只能往源溪村的这个卫生所送,有不方便移动的病人只能是舒洁带着医药箱爬山涉水过去看。
但总的来说,舒洁平时的工作都是比较轻松的,隔离久了的自然村落大多都有自己治病的一套方法,只有特别棘手没办法了才会来卫生所。
在卫生所里处理了几个干农活受外伤的病人,此时已是下午五点,差不多要准备下班了。舒洁整理了一下药柜里的药品,听见身后有人推门进来。
“舒大夫,你这要下班了不?”
舒洁转头,发现正是源溪村的马伯,笑道:“没呢,马伯您是哪里不舒服了?”
马伯平时为人大大咧咧的,此时倒是有些放不开,走到看诊的桌子前抬起自己的一条胳膊来:“俺今天不是被那狗蛋他爹咬了一下嘛,俺觉得没啥大事,孩子他娘硬是让我来你这里看看。”
舒洁料想伤口应该不会太深,便只拿了些清创用的药品。
“婶也是关心你,生了病来找我就是,不麻烦的。”舒洁笑了笑,伸手扯开已经经过简易包扎的伤口。洁白的纱布一层层揭开,依旧是没有看到渗出的液体,舒洁稍稍松了口气。
“俺知道啊,只是这伤口也不疼,我想着现在天都要黑了明天再来也不可以啊,谁知那婆娘居然让我不去瞧了病就不准我上炕!诶。”马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舒洁只觉得好笑,马伯马婶算是村里最恩爱的一对夫妻了。这让是孤儿的舒洁第一次认识到,夫妻之间居然能如此亲密无间,她不禁想起那个此时不知身在何处的丈夫。
她的思绪随着纱布的一层层打开戛然而止。舒洁的手在伤口上方顿了顿,不确定道:“马伯,你这真的是李富水咬的吗?”
“是啊,你还别说,就被咬的那一下可疼了,现在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马伯说道,也伸着脖子往自己的手臂上瞅,只不过伤口的位置有些偏外侧,不大能看清伤口的全貌。
舒洁深吸一口气,确定了马伯的这只右手还能动后转身去拿消好毒的器械。那样的伤口,简直不像是人咬的,更像是野兽所为。马伯的伤口很深,到达了肌肉,周围的组织已经坏死呈现出乌黑的颜色,舒洁能做的只是暂时简单的清创,后面恐怕还是需要送往县城的医院。
她在大城市上过几年班,只是看一眼就知道马伯的手臂可能保不住了,现在快点去医院兴许还有一丝保住的可能。
“马伯,你的伤口问题很大,我现在给你做一些简单的处理,等等还是去县城的医院看看才行。”舒洁一改刚刚轻松的语气,十分认真道。
马伯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伤这么严重,连忙通知了家里。马婶应该是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电话打通后立即就同意了,只告诉马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她把孩子托人照顾了,马上就过去陪他。
卫生所建在村口,周围满是大片大片的水田,与村子之间连接着一座石桥,与村庄遥遥相望。橘红色的夕阳斜照在村庄之上,安静而祥和,仿佛千百年来就是如此从未改变过。
被建筑物遮蔽的地方很黑,周围满是昆虫此起彼伏的叫声。舒洁从口袋里摸出卫生所配备车辆的钥匙,将车门打开。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马伯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舒洁安慰道:“马伯,我们上车吧。不用担心,县里医院能看好的。”
马伯无力地点点头,动作缓慢地坐进车里。
舒洁心里咯噔一下,立即跟着坐上驾驶座。这车只是一辆普通的面包车,车的后方是改出来的一张床,前排有包括驾驶座在内的四个座位,马伯就坐在舒洁后面的位置上。
“你跟李富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舒洁往后座瞅了一眼,将车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