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1 / 1)
侍卫拉着飒露紫在一棵树下拴紧马绳,马夫提着草料和刷子为马儿清洁,侍卫几声敷衍,倒让马夫嘴唾沫飞起:“王爷论功天下无人比之,论赏山珍珠宝无以媲美,飒露紫随王爷征战,中发致命伤害,亦无所畏惧,披荆斩棘,你不明就里,不仅对马儿不敬,更是对王爷不敬!”
侍卫晓得马夫老糊涂犯病,不想与他计较得失,马夫却拉着他不放:“小子,你年轻力壮,夜班未至,不急不急,过来帮老夫一忙。”
侍卫路途跋涉,浑身提不起劲,马夫拿马鞭对着他,他以为要往他身上打去,原来是要教训他:“年轻人,别目中无人,老夫像你这岁数时便早早参军,跟随司马老将军南征北战,你还是你娘肚子里的蛙蛙小孩。”
“我也过参军,但被军部驳回请求,只因我父亲在山上盗贼作恶,前科累累,连累我当成法外狂徒之子,最后只好来王府当侍卫,好在王爷不计前嫌,勉强收留我,日子还算过得去。”
侍卫两手托着马蹄,由马夫清洗干净,不远处几个小孩打闹啼笑,侍卫注意分散,马夫喝斥叫他集中精神,马蹄的污垢还未除干净。
侍卫不解,就这点破事叫他帮忙,马夫年纪又不算大,干起活来一口矫情,一口训斥,让他十分心烦气躁:“我说老先生,马蹄清理完了吗?我要回去当差了!”
“王爷安能马平天下乎?”
侍卫越想越气,干脆就不干了,等最后一刻擦完马蹄,随手一挥,扯开马夫手腕上的奴隶印记,侍卫先是一惊,破笑道:“奴隶就是奴隶,能指望你能说出什么堂而皇之的道理?做你的马夫,其他事少管!”
“站住!”
马夫大声怒吼简直不要命,侍卫将他按倒在地,露出刻在骨子里的山贼面目狰狞,居高临下:“区区一个奴隶,也敢对我使呵?”
“小子无所畏,道理讲来不听,助长小人之心!”
“臭奴隶,你在教我做事?”
马夫被打的头破血流,蜷缩在飒露紫脚边,就算挨打也要保护马儿,爱马如命,爱马如子,他养大马儿三代,无数个日夜操劳对他来说就是亲人相伴,不停挥手,倔强的劲越不服软:“马儿尊贵,伤不得,草菅人命,尽管拿去!”
侍卫越来越嚣张,将马绳打在马夫的背上,勒出几道血痕,不知打了多久,侍卫觉得太累,这才放他一马,过后再顶嘴,他再打。
马夫至始至终不认输,泪水往肚子里咽,拿起桶里的抹布,温柔地帮飒露紫擦走背上蚤子,嘴里不忘嘟囔几句泄愤:“王爷治下不严,教而不善,将为大错,盖天下无人敢封神久矣!”
其实不然,马夫手里的印记是昔日被东越人抓去俘虏,被逼顶着烈日修筑城墙,后来他与战友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与司马老将军的部下里应外合,楚军重新占领城墙,收复失地,血海城墙也在一夜之间全数倒塌。
这倒对他来说没什么,他因旧病复发,不能待在军中,曾经养过马儿,对习性熟悉,先帝曾对当今陛下说过,将飒露紫赠于齐王时,也将京城最好的马夫交给他。
……
一夜过后,我不愿早些醒来,嗅到身旁龙涎香气,这才发现我误将云暮极的大衣当成棉被,摸着肿胀的额头,思考着哪一环节出现错处。
我该不会中毒了吧?我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倒也没必要一惊一乍,翻身从床上下来,正巧小茶端着早点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