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1 / 1)
锋利的指甲在我下巴边缘徘徊,似乎随时来个致命一击,又或是想警告我不要开过分的玩笑,我神色淡漠,摆明摆个脸给他看,他自然而然地认为我这是在作死。
“霁白,承认自己是坏人很难吗?那么,你觉得好人能在这世道上活几天?”
云暮极看我的眼神就像是要吃定我,贪婪的毒蛇正吐着杏子,等待猎物不幸步入狩猎范围,近到能看到他琥珀眼瞳映出一脸无措的我。
答案不需要经过细想,可我就是宁愿执拗地去细想,也不想在他面前失了威风,时间过了许久,周围的空气变得凝固而安静,他怕是要失去耐心,把我搂得更紧,薄唇贴合发丝:“根本活不过一天,强者上至达官权贵,弱者下至穷困乞丐,哪一个不会拼命活着?强者食肉糜,弱者吃泔水。肉糜之财取自横征暴敛,高税苦劳,泔水之地来自酒劣饭臭,病毒滋染。他们吃的心安,甘之如饴,人只要能填饱自己的肚子,还有心思管他人?”
云暮极手指一勾,解开我领前的衣绸,顺着肩头一路攀升,手掌覆于脸庞,只用难以察觉的一招,便将我内力打散,再无力与他招架。
情到深处时,一阵剧烈的异响伴随金属崩断,瞬间惊动了船上所有人,也有人从睡梦中挣扎,慌慌张张地跑去最有可能出事的船底暗室,那里关押着一头来历不明的龙人,妖怪跟人是不同的,因而不能用人的理解和感情去判断和看待,谁知道它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云暮极一头冲进暗室,拴天链完好无损地从四方角穿插龙人手脚,龙人身体上下并无异常,脸色还是死灰一样地盯着他,令他不由萌生出一种错觉。
他暗笑,拴天链几乎刀枪不入,无论是人和妖都难以找出破绽,救它的人本想冒险一试,却发现根本破解不了,只能灰溜溜逃走了。
云暮极双目蓦然锋芒乍现,吩咐手下找些可怕的刑具,他要给这坏了他好事的龙人一个难忘的夜晚。
下属将已经烫好的烙铁摆上,云暮极二话不说,提着一块烙好的铁印缓缓向龙人走来,薄唇掀起一抹凉意,带着掩盖不住的欣喜若狂:“救你一次,我便教训你一次,救你两次,我便教训你两次,直到最后你变得面目全非,也好。”
……
“郡主,属下有事禀告,快让属下进来!”
半盏茶还未喝尽,阿树深夜到访,必然是与纪炎月有关,我把他拉了进来,目光落在他手上的信封,尤其是信面附上的人名,他面带忧郁,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十七王爷的亲笔信,纪炎月现在在他手里,劝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得按他意思来,他要郡主你必须常与他书信往来,此外还要告知东海异象……”
我半信半疑,接过那封信件,信上的内容没有一字是提及纪炎月的情况,但字字无一不在暗示其遭遇不测。
我一头雾水,想起那四个东瀛人死前交代的话,纪炎月真有他们说的那样严重吗?还是十七王爷利用他们编个恐怖故事吓唬我?
“给他回信,我会按他说的去办。”
“是。”
阿树领命退下后,我独自在房中来回走动,这桩心事放不下还真悬着,悬得我优柔寡断,总是不出其地落入别人圈套,而且我又不了解十七王爷的为人,虽然知道他和太子是死对头,但他和父王的关系也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