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仙人非人（4 / 4）

“老丈，你这船能出海吗？”

“这破船还想出海，我这把老骨头填海只怕不够。”

“我想去西北方向一百五十里的小岛，如果风平浪静，可去得吗？”

“西北方向？”老头转头望了望，“你要去做什么？”

“实不相瞒，我是真玄派弟子，要去剿灭岛上的妖物！”

啪！

老头把手里的地瓜摔在地上，变得激愤，“早做什么去了，非要等人都死绝了才来管，我们早就跟你们报告过这个事情，也不见你们来管一管，十几年了，人都被祸害光了，你现在才来说剿灭！”

杨小东吓了一跳，有些不明所以，赶紧安抚老头。

老头骂骂咧咧好一阵，得知杨小东也是最近才到静浪海，慢慢的平静下来，“青年，你来的晚，不能怪你，我给你讲讲以前的事。”

“几十年前静浪海还是人的地盘，人烟稠密，香火旺盛，安居乐业，乱七八糟的东西影都没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海上来了一群怪物，他们长得丑陋的脸，壮硕的身躯，长手长脚，力大无穷，吃人肉喝人血还不吐骨头，骇人极了。”

“我们一帮村民带着贡品请仙人帮助，仙人收下了贡品，却连个屁都没给我们放一个。后来有传言说因为顶上的仙人认为静浪海资源匮乏，呆在这里没有油水，要放弃这里，所以无数的怪物闻风而动，过来杀人劫掠。这些顶上的仙人，年年要我们进贡却不理会我们的请求，连句招呼也不打就抛弃了崇拜他们的我们。”

“如今你再看看，方圆千里，人迹何其少啊。”

杨小东默默听着，他和鹦鹉老刁一起回村子挂崔浮人头的时候，见识过沿途的荒芜，从没想到几十年前这里繁盛无比，忍不住问道：“真玄派一向有弟子出外斩妖除魔，护佑百姓，怎么会没有人来管？”

老头平静的说出来一席话，“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想不通，后来我明白了。仙人和升斗小民的区别恐怕比人和牲畜之间的区别更大，人宰杀牲畜来充饥，仙人又何尝不是奴役升斗小民来坐稳屁股底下的蒲团，君不见灵石矿场里堆满了饥寒的白骨吗？君不见被仙人化作牛马的无辜吗？”

饥寒的白骨他还没见过，化作牛马的无辜他身边就有。

老头接着说：“仙人又不是人，如果他们认为没有好处了，那为什么还要保护人呢？”

无论从生活状态还是从精神状态来说，仙人确实已经脱离了人，杨小东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