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草市（1 / 3）

随着俘虏交接顺利完成，凌敬带着郡城各怀鬼胎的两拨人一同返回济北，“可达寒贼”犯境东阿一事，终于彻底落幕。

程咬金打脸的一拳，就像打在了空中，郡守府毫无反应。至于未来会不会遭到琅琊颜氏的报复，程咬金根本不在意。

张青特强行接收了俘虏，据说过完年便准备再编练一千新军。俘虏不愿当兵也可以，只要缴纳一份“助饷”钱帛，马上就放你回家。没钱？没钱你做什么贼？

朱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应该是放弃了报复。新组建的斥侯营，第一次训练就外放两百里，不过没有发现朱粲和他五百亲兵的丝毫踪迹。

孙县令到底还是原谅了程咬金，毕竟，不论是亲疏远近，还是利益关系，他都不可能为了琅琊颜氏疏远程家。而且女儿又怀了程咬金的第二个孩子，不看程面，还要看外孙面呢。

程咬金扳着指头数了数，东阿周边的反贼，这两年已经被张须陀收拾了个七七八八，剩下两股最大的势力，王薄丢了根据地长白山，只剩几千人往东边苟延残喘去了；郝孝德往北跑回了老家平原郡，看样子也没打算再回来。

如此看来，济北郡今年竟是要过个难得的太平年。

已经是腊月二十八，程咬金终于难得清闲了下来。

昨日交接完俘虏，程咬金便当场宣布，新编私军给假七天，各自归家过年，年后初五，回营训练。

当天下午，一些非程家出身的士兵，就已经开始三三两两结伴出了营。牛进达和刘黑闼两个，不顾天色将晚，仗着艺高人胆大，也已经连夜结伴骑马南归了，他们一个回东平郡雷泽县，一个回东郡濮阳县，倒有大半程同路。

新军放假了；给战死部曲的年礼，也已经安排人送过了；家里过年的准备又插不上手；除了哄儿子，程咬金竟一时不知该干什么。

在府里呆得无聊，程咬金牵了匹马，把不安分的程怀默放在马背上，也不要人跟随，两人出了府便一路闲逛。

城里的坊市虽然人来人往，但程怀默看了几眼就不感兴趣了，程咬金想了想东阿现在卖年货的热闹之处，便牵着马一路出南门，来到了城外的草市。

所谓草市，其实就是平民百姓和小商小贩自发形成的临时集市，南人称为“墟”或者“圩”，北人一般称为集。

草市原来大都位于城市边缘，不过前些年大隋统一了天下，又在秦直道的基础上，整修了天下驿道，所以在一些水路津渡、陆路驿站所在地，因为人员往来密集，这几年也逐渐形成了一些大规模的草市。

东阿的草市有些年头了，之所以守在南门外，就是因为这条路通往南边黄河渡口，前几年太平时节，也算是一条商贾往来的要道。不过，这几年北上的，大多是拖家带口的流民，中原腹地天灾兵祸不断，老百姓如果不做贼，实在是没什么活路了。

今天是年前最后一次草市，摆摊的小商贩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希望抓住最后的买主；相应的，置办年货的顾客也比平时多了许多，毕竟接下来七八天，所有人都要过年，到时间万一家里有个什么缺短，可没地方购置。

小短腿程怀默平时看到的都是人腿，今天居高临下，在马上看到的都是攒动的人头，激动地拍手又叫又笑。

程咬金怕他一不小心掉下来，只好一手牵马，一手扶着他的胳膊，走起路来好不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