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率千军万马，会天下英雄（1 / 3）

淫荒无度，法令滋章，教绝四维，刑参五虐，锄诛骨肉，屠剿忠良，受赏者莫见其功，为戮者不知其罪。骄怒之兵屡动，土木之功不息。频出朔方，三驾辽左，旌旗万里，征税百端，猾吏侵渔，人不堪命。乃急令暴条以扰之，严刑峻法以临之，甲兵威武以董之，自是海内骚然，无聊生矣。

——《隋书·卷四·帝纪第四·炀帝下》

大业十一年腊月三十日，除夕夜。

济北，东阿，程府。

新桃换了旧符，隆重地祭了祖，看了傩戏，守了岁。

子时一到，城中钟鼓楼上钟鼓齐鸣。

大业十二年，就这样来了。

程壬和贺若默默今晚算是乐疯了。

徐道人为了保密，严禁二人透露关于新式爆竹的任何细节，但药庐毕竟噼里啪啦响了八九天，为掩人耳目，他便让二人赶制了一批没有引线的老式硫磺伏火丹，专门在人前燃放。

这并不是徐道人小心过度，至少以凌敬对程咬金的熟悉程度，证明张青特一直在盯着东阿城。至于有没有其他人，小心无大错。

于是，除夕这一晚，程壬和贺若默默身后便各自跟了一队半大孩子。

别说小孩子了，便是程戊、程己几个，看了也是眼热不已。

这几位哥哥，那是一个皮厚心黑，完全是不顾身份地威逼利诱、强取豪夺、合纵连横、暗度陈仓，直到最后搞得贺若默默大哭着跑去找程咬金告状，几人才带着战利品一哄而散。要知道，就算身陷吃人魔王朱粲军营，小黑狗都没哭。

欢乐的日子总是很快，一转眼便是初五。

程家私军一早便开始正式训练，程咬金却压根没有露面。他两手一摊，把这近千人的队伍扔给了大伤初愈的贺一信，自己却带着贺若默默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贺一信伤还没全好，他黑着脸，瘸着腿，对这群乌合之众很不满意，不时恶狠狠地骂上两句。

牛进达和刘黑闼昨天傍晚一起回了东阿，也不知道过年期间牛进达是不是和吴黑闼说了些什么，两人归营后彻底把自己当成了程家人，不但主动和程戊几人拉近关系，还一有闲暇就围着贺一信，不停请教各种战术军略，搞得军营里学习氛围空前浓厚。

初六，程咬金还是没有出现。贺一信继续黑着脸骂人，药庐那里又开始传来熟悉的炸响声。

据说是程家准备开一个工坊，用新型爆竹彻底取代竹子，不过大家都不看好新型爆竹的销路，毕竟，除了过年，谁买这东西。

初七上午，风尘仆仆的程咬金终于出现了。

甫到军营，程咬金立刻宣布，未来至少半年时间，继续由贺一信担任临时主将；牛进达为人方正，正式兼任程家私军的军法官，辅助贺一信严肃军纪。

宣布完两条任命，不待众人反应，程咬金便急匆匆离去。

不是程咬金不重视这支私军，而是他刚刚从历城办了件大事回来，接下来，他马上就要出趟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