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五章 在田野中(1 / 3)
刘三闷虽然还挂着队长的头衔,但也没有多少具体的事情需要他打理。在春天时,他找到赵庭禄,问西大排有一片地要不要承包过来,费用一百,就是地荒了一些。赵庭禄知道那块地是懒鬼王老五去年种的。那块地荒成草甸子,不仅是因为王老五懒于经营,还以为去年夏锄时节总是阴雨连绵,草苗一起长。因为那遍片太慌,没有人肯去承包,所以刘三闷才找赵庭禄。赵庭禄的犹豫迟疑不是装出来的,他的确对那片地打怵。刘三闷见赵庭禄这样犹疑不定,就许诺说:
“今年的费用一百元,明年要愿意种就接着种,给你联产承包合同书。“
如此一说,赵庭禄脑袋一热应承了,随即交了钱,在承包合同书上签了字。那么,这片地不仅今年属于他,以后的若干年也为他所经营。赵庭禄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张淑芬时,她没有赞赏也没有加以否定,只是说:
“你买就买了吧,庄稼人不种地干啥?分的两垧地再加上一垧,也真够伺候的。”
赵庭禄在春播以前就和张淑芬盘算好了,多种玉米,少种大豆谷子,不种糜子高粱,为的是好经营省力气。糜子高粱费工费时且产量不高,更重要的是高粱不像玉米那样被大量收购不好折腾,糜子可以被粘大米替代,做淘米之用;谷子大豆必须种,因为要吃小米儿要榨油,要送公粮。赵庭禄不种糜子而想用粘大米替代大黄米的主意,并没有被张淑芬顺顺当当地做首肯,但架不住赵庭禄反复地陈说不断地讲述成破利害,并加以威胁说,若种糜子,他以后一手不伸。最后张淑芬同意了,虽然说同意,但张淑芬说试种一年,若粘大米豆包不好吃,还得种糜子。怎能不好吃呢?大姐家就用粘大米包豆包,包了不止一年了。
赵庭禄上铁匠铺买了两副两副七爪八挠后,很是喜欢地拉上它们,开着手扶拖拉机,挠了玉米挠黄豆,七挠八挠的挠得不亦乐乎。赵守志和赵守业在后面扶着,突突突地玩一样将垄沟划开沟,勾掉杂草松散了土壤提高了地温。这省了很多的力气,更要紧的是节省了很多时间,提高了劳动的效率,所以张淑芬很是满意。不过在铲西大排那块地时,赵守业发牢骚了:
“这苗眼儿全是草,一板抹似的的找苞米苗赶上找针了。这破地包它干啥,把人都累死了,呜呜……不干了,谁包的谁干。”
这免不了被张淑芬一阵痛骂,赵守业便老实了,虽然撅嘴胖腮的却不敢再说不满的话。
现在,赵守志就在下午三点多的阳光下努力地挥动锄头,将垄上的杂草和冗苗剔除,然后再弯腰薅掉玉米苗的“护脖草”。他的这样一种劳动的情形与赵守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赵守业手中的锄头左右翻转着,铲、挖、削、刮之后,多余的苗和草被铲除,准确轻盈,有着灵动的美感。
尽管赵守志很努力,但他还是被远远地落在了后面。所以,张淑芬一边不断地回头看儿子一边说:
“咱儿子干活就是不灵通,咋瞅咋笨,可不像老二,沙愣还利索。”
赵庭禄对张淑芬这句说了多次的话不作具体的回应,只是嗯嗯地点头。
“你三哥也真是,明知道守志不会干活,还让他去帮着绑秫杆把子,连个星期天都不让过好,咋想的呢?”张淑芬不满地说。
赵庭禄慢下来,问道:“啥时候啊?”
“还啥时候?四月前儿,你忘了?那天刮小冷风,嗖嗖的。”张淑芬停下来,双手拄着锄把回道,“守志也是,就说要高考了,学习紧不就得了。那天绑了一天,礼拜一才上的学。”
赵庭禄忽然想起,就停下,偏转脸看着张淑芬道:“咱们家守志不是实在嘛,不会撒谎。帮就帮吧,也不差那一天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