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四章 争吵(1 / 3)
第二节课间休息时没有做体操,校长宋云起给出的理由是天热,别把学生晒着。天热是肯定的,时令已是六月中旬。
课间二十分钟可以带给人们很多的乐趣,带来近乎奢侈的享受。赵梅波坐在椅子上,静听着他们热烈的讨论。
“哎,老王,那年李秀丽因为啥和她家一把手干仗的?”
刘玉民可着嗓门喊,王子轩有点儿茫然地望着刘玉民问:“哪年呢?”
刘玉民装模作样地搔着头,道:“那年,就是打高粱的那年。”
屋子里爆发出一阵大笑。
杨玉宾稍有那么一点尴尬,他抻了抻脖子说:“我二娘她记性不好,哪个孩子的生日都整不准,都是大约摸。”
当年杨玉宾的二娘生他的三儿子时,并没有留心记下生日,当日后别人问起时,她糊里糊涂地回答说打高粱那天。这己成了一个典故,被人口口相传。
笑声停息后,刘玉民又拾起刚才的话题,说李秀丽和丈夫正闹离婚呢,好像是李秀丽有外遇了。这虽然是一个不确切的消息,但足以引起人们的兴趣,于是所有话题都围绕着李秀丽展开。
由李秀丽返城的那一天算起,赵梅波已经有三年多未见她了。李秀丽给她以深刻的印象,她爽朗乐观大方,从不扭扭捏捏羞羞怯怯,或许因此赵梅波才愿意愿与她走近。现在赵梅波忆起与李秀丽的种种过往,不免心生感慨。她只顾想心事,却不料刘玉民猛的一喊:“你说啥玩意?”
赵梅波一激灵,抬眼向刘玉民望去,见他正站在杨玉宾前面两米远的地方,眨着不大的眼睛看他。杨玉宾目光躲闪着道:“趟头遍地是借我二大爷家的马,没花钱,这、这、咱们校长是实干家,认可自己受累也不舍得花钱雇牛具”。
刘玉民冷笑了,一板一眼地说:“嗯,实干,我没说不实干。你二大爷挺有善心的,那么大的牲口都舍得供出来。”
这明显的不信任的语气又夹带了阴阳怪气,所以杨玉宾看起来极其的不舒服。他有些心虚地回道:“那有啥不舍得的,哪次学校有活,不是我找他们干。”
杨玉宾听过他的话后,不满的神情不无遗漏地表现出来。
“那是啦,一来一往嘛。哎呀,这里的弯弯绕多了去,我不便打听。”
赵梅波素来知道刘玉民专横跋扈不懂得谦让隐忍,也知道他想让他大哥为学校趟校田地以挣两个工钱却被宋云起婉拒的事,所以断定他以下的话会更有刺激性。
杨玉宾手里摆弄着一只英雄牌钢笔,嗫嚅着:“啥弯弯绕不过弯弯绕的,你要有啥不满就问他,他是校长。”
他的话音刚落,刘玉民的脸色突然变了,点指着杨玉宾道:“他,校长?校长算个六啊,我真没把校长当打叉叉棍。就咱们公社的校长掐尾巴根子数数,有几个合格的?”
刚刚还笑语喧声的办公室,现在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未过五秒钟,陈启军呼地站起来愤愤地质问:“刘老师,你啥意思?我爸也是校长,那我爸也不是连打叉叉棍儿都不如?”
刘玉民一时语塞,但很快他重振气势,毫不躲闪地说:“我指名说你爸了吗?你搭啥茬?我说校长你嗔心,你们一伙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