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四章 沉重(2 / 5)
陈思静拉下脸,刚才那一点点笑容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说啥意思?你不就是嗔着我没留你那二虎兄弟了吗?”
李祥君委屈的声音颤颤地,他实在想不出该怎样去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啊,我就是和星梅说,你怎么那样好讲邪理?”
李祥君和陈思静各自说着理由,彼此互相指责,终究谁也没能说服对方。陈思静不理解李祥君如何把这件事看得那样重,竟怪自己不留祥臣吃那再平常不过的馒头。这种心境如同李祥君的一样,李祥君也不理解陈思静怎么认为他是在苛责于她。
晚上,两个人都相背而眠。李祥君没有像以往那样不论青红皂白揽过于一身,这次他没有在陈思静面前认错,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他觉得自己没有错,没有错又何必认错呢?那样除去说明意识里尚有懦弱的成分喜欢被强迫喜欢迁就别人外,也实在是在娇纵她,日久她就以为凡事她都是天经地义的正确无可挑剔的,而忽略了另外一个人的心理感受。
这一天晚上,李祥君做了一夜的梦。
陈思静性格中开朗爽快的一面使她第二天早晨就露出笑容,灿烂得如朝霞一般。昨天的事她早已抛在了脑后,不是忘记,而是不想再想起。她看了李祥君,看了他的脸沉静如水,没有愉快的表情也没有冷漠的意味,就歌唱一样地说道:
“哟,瞅瞅这脸,绷得还挺住呢!”
李祥君回应出一点笑,笑得勉强,但毕竟是笑了。其实,在李祥君心里并没有陈思静所想像的那样总是心存芥蒂,凡事都耿耿于怀,他还是一个能宽容于人也宽容于已的人,虽然不容易忘过去,但也不会过多地纠缠于旧事之中。
但这之后的第二天下午的事情却让李祥君郁郁不宁,久久不能释怀。那天,陈思静吃完中饭上班了。李祥君收拾着碗筷后,倒在炕上闭目小憩。一个小女孩儿在外面哄着星梅,她是李祥君的学生。过了一会儿,小女孩探进头问道:
“老师,星梅要上学校找陈老师去。”
李祥君“嗯”了一声。小女孩和星梅的说笑远了。李祥君躺了一会,没有丝毫的惬意和舒适,这几天来头就有点晕,现在虽然没有加重,却也没有轻多少。也许是感冒了,他猜测着。他用手试试额头,感觉不出热来。原来有一个体温计,被李祥君和星梅弄坏了。事情说起来好笑,去年冬天淘米发面时,李祥君趴在炕上对星梅说:
“热不热?”
此时,星梅也趴在炕上,正跷着脚摸着被子里蒙着的面缸。星梅抽出手,夸张地丝丝哈哈地吹气,回答道:
“热!”
李祥君跳到地上,从抽屉里拿出体温计说:“星梅,你量量。”
星梅饶有兴致地把体温计伸进去。过了一会,李祥君说:“好了,拿出来。”
星梅探手拿出体温计时,却发现灌水银的一端已经爆裂。星梅笑鼓嘻嘻地说:
“爸,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