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七章 拉柜子(2 / 6)
现在,赵守志对李晓辉说:“晓辉,明年毕业就该上班了?”
听过这话,李晓辉马上兴奋起来:“大叔,没放假前我们政教处主任说,我们这一届学生还包分配,我们下届的要念五年呢,好像从他们那就真不包分了。”
“哦,你赶了个末班车。”赵守志由衷地为他高兴。
“大哥上车了,人满了。”赵守森笑道。
将赵守志目送走后,李晓辉转身进了赵守业家的小卖店。
王亚娟见他进来便问道:“晓辉,你没和你媳妇儿一起来呀?”
李晓辉不回避她的问话,说:“马丫在家呢,她让我买挂面十三香,下午我们去北五屯拉被格。”
“哦,哈哈,结婚啦?”王亚娟刚才还板着个脸,突然如花一般地绽放。
李晓辉明显扭捏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道:“二婶,你逗我,我告诉我二叔去,让他好好归拢归拢你。”
王亚娟很喜欢逗他喜欢看他憨态可掬又透着精明的神态。
一阵快意轻松的说笑后,李晓辉走向回家的路。
李得来跟郑大木匠学的是砍房架打窗扇,于细木工并不精通。说不精通,只不过是他做出的家具不精致不精良不那么严丝合缝。所以,他活着的时候仅仅为家里打了一个碗橱和一个靠边站。那碗橱虽然榫卯相和但缝隙之大不忍直视,而且所刷的黄油又薄厚不均花里胡哨,所以常常被宋丽萍讥诮:
“还当一回木匠呢,瞅你干那玩意,呲牙瞪眼都能伸进手指头,可‘巴拉’死人了。”
逢此时,李得来便辩解道:“我是硬木匠打门窗的,这些细活没耐性去干。”
前些年盖房的人多,一幢幢如雨后春笋一样,李得来的活就多,收入也不菲。后来盖房的少了,他便出去打工,到工地上支盒子,做灵活一年所得,再加上种地的进项,日子过得还算宽裕。近三年他时常觉得胸口疼,像有一根绳把心拴住,一扽一扽的,就不再出去,专守他的一垧多地生活。没有了额外的收入,他的生活就日渐窘迫,虽不至于捉襟见肘,拆东墙补西墙,但必须精打细算才能应付。
李得来没有给宋丽萍留下像样的家具,所以当听到嫁到北五屯的女儿李春燕说她表姑婆婆有被格要卖时就动了心。李春燕左看右看后打电话给西邻再让宋丽萍听之后便做下决定,买。因为那被格厚重而且宽绰,紫檀色的油漆看着就沉稳,水彩玻璃画让人感觉飘逸,更重要的是连后背都是上好的松木板儿,没有疤瘌节子光滑水灵。
马三倔子一生无啥爱好,也无大本事,就喜欢捅咕马,从生产队开始就到现在就没有间断过。早晨,马三倔子赶车被王大爪子拉了十袋水泥后就在他家吃中饭,那么昨天答应给宋丽萍拉被格的事,也就不能践行。但这难不住马丫,她说她和李晓辉去,保证马到成功。马三倔子默许了,与其说相信女儿不如说是相信李晓辉。
中午饭吃过稍事休息后,李晓辉和马丫套好马车就上了路。
李晓辉坐在车子前面老板子的位置上,挥着鞭子甩了一个响鞭后,喊道:“驾!”
坐在一床破被子上马丫微嗔道:“这还没出屯子,你慢点走。”
李晓辉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说:“这家伙赶像二掌包了,还管上我了。”
马三倔子的“沙栗”马长得浑厚健壮颇有气势。马三倔子说,等他赶不动马车干不动农活时,他就把马撒到深山老林去,让它回归自然。这当然是理想,多半不会实现。在轻微的颠簸中马,车出了村子,在深深的玉米的海洋中行走,村路向远方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