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八章 尘埃落定(1 / 4)
陈思静的喜悦的心情没有持续多久,有几位家长在星期一早晨找到陈思静,明确表示若调换邹春来就向上反映他们的意见。如果不能奏效,他们就阻止学生上学,直至问题全面地解决。这是令陈思静十分挠头的事,她甚至对处理这个问题产生了绝望的念头。但是,事情不可能再延迟,家长的态度是坚决的,没有回旋的余地,更不可能敷衍。其实,在星期日星梅就说过们不满学校的做法而要有所举动的话,只是当时没太在意。
怎么办呢?冥思苦想的陈思静脑袋都快炸了。乱糟糟的思绪理不出一个顺序来,无论怎样也想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周一就这么过去了,明天又怎么过呢?她叹了一口气。
天气格外地好,但并不因为天气好她的心境就好一些。陈思静烦躁地站起来,踱了几步又坐下。那边邹春来还在上课,刘伟星也在上课。她坐在座位上,感觉着从虚幻的想象中射过来的异样的目光。她甚至怨恼刘伟星,怎么这样不争气!?那么要不要向陈启军主任汇报呢?如果那样做,就昭示着自己的无能,就意味着自己对于校长这一职务的不胜任,会招来别人的冷淡的嘲笑的目光。这是绝对不可以的,她承受不了背后的指指戳戳,更受不了别人对她的不在意对她的鄙夷。
穆维新一眼一眼地看陈思静,他的目光里有太多的同情太多的怜惜,太多的关切。这使得陈思静处在一种惶乱的状态中,她不敢迎向穆维新的目光。
事实上,陈思静此时的心里在空荡荡的,没有着落,没有依托。她无计可施,她没有办法让自己脱离眼前的窘境。穆维新坐了一会,离开了。陈思静把头倚靠在椅背上,力图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这样,她捱过了一堂课。
课间时,刘伟星很无奈地跌进自己的座位里。从他的表情里,陈思静明白他心里有太多的焦灼。这种状况再持续下去,无论怎样说她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种心绪持续了一上午。
中午,陈思静没有吃多少饭,又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学校。这时刚好是十二点。
陈思静忽然怕见穆维新的目光,她承受不了他的关切,她觉得他在可怜自己。但穆维新似乎不理解她的心境,直直地看她,弄得陈思静尴尬地不好抬头。办公室里刘伟星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邹春来在轻声哼着一支古怪的曲子。穆维新叫道:
“陈老师!”
陈思静抬起头来问道:“有事吗?”
穆维新停顿了一下说道:“啊,我想找一下上学期五年级的自然教材。”
陈思静想他那里明明有校长室的钥匙,为什么还要跟自己说呢?陈思静意识到他有话要对自己说,有事情要和自己商情讨,而这些好像是他不愿意让别人听见的。陈思静站起身来,来到和办公室仅一墙之隔的校长室。校长室里摆放了两张办公桌和几张学生课桌,上面堆了些旧书和本子。和大办公室相联的窗子用塑料布钉死了,对面的人影不很清晰,他们的说话声也模模糊糊地不真切。陈思静隔着窗子向北望去,隐约地看见有一辆卡车向这边骤来。原野上的雪依然耀目,春天还没有真正地来临。
穆维新站在陈思静的背后。虽然陈思静面向窗外,但她可以感觉到穆维新内心里正有波澜起伏。她转身,迎面和穆维新的的目光撞在一起。令她很惊奇的是,穆维新的脸上出现了一层红晕。
“陈老师,我想、我想……”穆维新向上扶了扶眼镜,这是他惯有的动作,“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陈思静对于这突兀的话不知怎样回应,她琢磨不透他会有什么想法,是关于什么的。陈思静点点头,说:
“什么想法?兴许我能帮你拿主意。”
在陈思静的心里,一定以为穆维新有什么为难的事,需要她予以权衡。
“陈老师,我想过了,认真地想过了,我来接六年这个班。”穆维新说。
陈思静大大地一惊,这是她没能预料的,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当她看到穆维新肯定的表情后,说:
“这怎么可以呢?”
她的眼睛好看地睁大了,注视着穆维新。穆维新又扶了一下眼镜,接着说道:“啊,不是我全接下这个班,是我和伟星共同管理,他教语文,我来教数学。我想,这个学期的工作这样安排最合适。”
他的坚定的语气表明他已深思熟虑,是不可能再更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