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局中局(2 / 6)
玄衣甲卫不解其意,再报:“另外,刑部迫于城中压力,将稚子惨死案判在了吴怀恩头上,有一妇人于京兆府府衙申冤,说吴怀恩不是逆贼。”
“巧了,走,我们给宋尚书送去一份大礼。”谢谦眉眼含笑,乍一看,这家伙肯定憋了一肚子坏水;下一秒,谢谦阴狠道,“还有,待南月国印一出,你就把张楮杀掉。”
“张楮有心投靠郎将,依属下看,他是个可用之人。”玄衣甲卫这回就更不理解了,良禽择木而栖,那张楮是个识相的人,谢谦竟不为所动。
“待温水县马贼的事一了结,他就是一个闲人,沈均顶多流放,若沈均因此事杀人灭口、就此背上一条人命……”
“如此,沈均难逃一死。”玄衣甲卫恍然大悟,直直称赞道,“郎将高明。”
京兆府府衙。
“谢郎将尊驾,本府有失远迎。”京兆尹姚三思抱礼而来,四十来岁,他和宋佚、张楮一样,都是锦安老一辈的人。
谢谦拍了拍肩头的雨水,道:“听说有妇人为吴怀恩申冤,可是锦安逸闻中的娘子庞氏?”
姚三思迟钝道:“正是吴怀恩的夫人庞氏。”
“这位吴夫人,你准备如何处理?”
“这庞氏哪是来申冤的,她就是来告淮王胁迫公卿家眷从而令吴怀恩造反的;吴怀恩助叛军北逃已是事实,庞氏虽是逆贼家眷,可也是事故受害者,此举对淮王而言多少有些挟私报复。”姚三思愁眉不展,弯弯绕绕几句便把事情说得十分复杂、难做,即便如此他仍硬着头皮道,“但本府也明白郎将亲自过来的意思,本府定尽心竭力给太后一个满意的答复。”
诚恳如姚三思这般,比起张楮,他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搞得谢谦都有些不好意思,仿佛他是来恶意监工的;谢谦解释道:“姚府公误会了,府公乃京兆府府尹,是太后在锦安城最重要的耳目;此事你若出头,事后必被陛下迁怒、官位不保,但若你做得不好,太后就失去了一个诟病淮王的机会。”
姚三思想了想,不明白谢谦来意,但他又做出一副似有所悟的模样,继续做小伏低道:“请郎将示下。”
谢谦道:“此案在你手中难有两全之策,你不妨将它交给刑部。”
“往常刑部与大理寺串通一气,大理寺上面连着淮王,宋佚行事又油光水滑,此事交给刑部,恐怕不能达到您的预期。”姚三思如实相告,他本是太后所提拔,吴庞氏的冤案不算是香饽饽,但也是他继续往上爬的一个机会;把吴庞氏交给刑部,于姚三思而言,不妥。
“苏氏已败亡、淮王又被软禁,此刻已无人掣肘刑部;更何况,谋反案乃是陛下下令让刑部彻查,此案关乎逆贼吴怀恩,便不是你京兆府能越权处理的事。”谢谦一意孤行,态度十分强硬,结合他之前说的,姚三思已经没有理由可以拒绝;待谢谦再来一句,便是威逼,“倒是府公,这烫手山芋不扔,留着滚舌入腹吗?”
姚三思一咬牙,只得恭谦拜谢:“多谢郎将提点,本府这就将此案移交刑部。”
谢谦走的时候,京兆府的小官还送了把油伞给人避雨,那小官回头问道:“府公,咱真要把案子交出去?”
姚三思赌气道:“烫手山芋为什么不交?呵,一个越州来的小军师也敢在锦安城耀武扬威,本府就看着,他是如何栽跟头的。”
刑部大牢。
宋佚忙上忙下、终是又回到了刑部,他与沈均对坐,好酒好菜的供着、笑脸捧着,如对上宾:“沈侍郎当真不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