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3 / 3)
“喂!初见。”我被自己的声音惊了一下,我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气恼自己没有出息,仅仅是听到他的声音就忍不住了。
“我在,阿若。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开心吗?”他听出了我声音里的哽咽,语气急促地询问我。问到最后,他明显地停顿了一下,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初见,我好难受。”那一瞬间,我放下了所有的坚持、底线、骄傲、自尊,向他示弱。我告诉自己,就这一次,我只软弱这一次。
“阿若!”他的语气显得愈发着急,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你、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你在哪里?”他的声音随即又低了下去,最后却又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急切地问我。
“难受”这个词是一个具有歧义的词语。它既可以代指身体上的不舒服,也可以代指情绪的低落。
显而易见,他不确定我说的“难受”是指哪一种。他既因为我的“难受”可能是前者而焦急,又因为我的“难受”可能是后者而语气迟疑。因为,如果我的“难受”是后者,那么,他极有可能是我“难受”的始作俑者。
“我、我在外面,喝了酒,现在、现在在车上。我回不去了,你、你来接我吧。”我嘟嘟囔囔地说道。酒精到底有些麻痹了我的大脑,短短几句话,我说的断断续续的。多亏了我和他相识相伴多年,他才能听清我含混不清的话语。
“好,你不要动,把定位发给我,我去接你。”他毫不犹豫地说,丝毫不考虑现在已是晚上十一点,第二天早上还要上班。
虽然他这样说,但是我并不相信他真的能就这样不顾一切地过来接我。上海和杭州差不多相隔二百公里,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当然,相较于bj和杭州的一千多公里,上海和杭州实在算不上相隔多远。可是,上海和杭州这短短的二百公里却也不是临时起意就能够随随便便跨越的。
然而,我依旧用尽脑海里最后一丝清明,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他的头像,把位置发了过去,然后就趴在方向盘上,昏昏欲睡。
“阿若,阿若,你在吗?”朦胧间,我仿佛听到了他的声音。
“干嘛?”我迷迷糊糊地说道。
“阿若,你听我说。你现在把车门反锁,然后打开空调,等我过来。”
“知道了。”被人扰了清梦的我有些不耐烦,不过,我还是按照他说的,反锁了车门。至于空调,我尝试了几次也没有把它成功开启,便就作罢了。
“好,那你等我,我马上过去。”他说。
说话的声音消失后,我似乎听到了一声细微的碰撞声,声音听起来很耳熟。不过,具体是什么东西的碰撞声,我之前又曾在哪里听到过,这些问题,我已经没办法去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