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内门弟子(1 / 2)
一连三日,杨朔大门不出,二门不入,老老实实待在符箓馆中。柳鸿飞一死,必然震惊整个青山谷,他做为此事参与者,虽不是主谋,却是同谋。若被执法堂长老查出,定会被施以极刑。
几日来,杨朔表面风轻云淡,装出与往常一样,白天在馆内勾画符文,夜晚修功练法,可一有风吹草动,他便有风声鹤唳之感,心脏更是怦怦直跳,虽极力克制,亦有反复。
杨朔不断安慰自己,柳鸿飞不死,就是他死,柳鸿飞招来杀身之祸,归根结底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况且行凶之人又不是我,我何惧之有。至此,他才镇定心神,稳如泰山。
这一日正午时分,杨朔正在聚精会神看着手中《符箓术解》,门外却响起阵阵脚步之声,原来张小五吃完午饭匆匆归来。
杨朔抬头瞥了他一眼,未在理会,便继续看着手里玉简。小五随手搬起一把椅子,凑到杨朔跟前,坐了下来。他那双黑珍珠似的大眼睛,往门外看了看,殿外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他慢慢转回头,那缺失了一颗大门牙的嘴,能明显感觉到有丝丝口气漏出。他把椅子往前拉了拉,小心翼翼问道:“杨朔,柳长老是不是被人杀了?”
“啊!”杨朔大吃一惊,忽地从椅子上站起,双目圆睁,嘴巴张得老大,手掌猛地抓住小五肩膀,“你何出此言?”
小五见杨朔神情姿态明显全然不知,他颇感意外,愣了下神,抿了抿嘴唇,轻声道:“青山谷宗祠内,柳长老的‘魂灯’熄了,人死灯灭啊。”
杨朔知晓那“魂灯”乃是山中掌门和长老们留下得一缕神魂,在这法器之上。毕竟修士不是寻常凡人,来无影去无踪,有时一闭关,就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生死难料,故而留下魂灯法器用来明示。
此刻,杨朔面容肃穆,眉头深锁,泪水在眼圈内游走,泫然欲泣。许久,他嗟叹一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天妒英才,英年早逝啊,真是令人惋惜。”
张小五也站起身来,手掌拍了拍杨朔肩膀,安慰道:“唉,人死不能复生啊,你还是节哀吧。我们这些修行之人,都是追求长生不老,成就无上大道,可谁有知道,这修真路上的艰难险阻与凶神恶煞啊。一不留神,长生不成,反而小命没了,所以啊,小五历来是先保命,后长生啊。”
两人正自交谈,蓦然间杨朔感到有股神识扫过。他毫不犹豫,立刻散开神识,将这道神识弹了回去,然后把神识覆盖到拱门外石阶上,乍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缩地成寸,朝符箓馆走来。
杨朔细细端量,心道原来是他。这来人正是杨朔初到青山谷时,他上前问路的英俊少年。后来得知这少年是农务处种田的高平,其它情况不甚了了。
未过多久,高平便来到符箓馆门前,跨步进入大殿。杨朔当先上前,拱手施礼道:“足下是高师兄吧,在下杨朔,今日再见,荣幸之至!”
高平连忙躬身还礼,他站直身形后,上下打量杨朔,若有所思,猛地一拍大腿,“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问路少年,原来你就是杨朔,久仰大名。”高平又是深施一礼。
这符箓馆本是青山谷核心之地,一直以来都是外门弟子眼里最热门的去处。直到三年前玄阳子成为馆内长老,随后发生四名内门弟子,接连失踪的事件。原本炙手可热的符箓馆,风向突变,成了青山谷众弟子口中,阴深可怖的“阎罗殿”。
但凡有弟子进入符箓馆做事,都会受到极大关注,更有甚者开出盘口,赌这新到馆内弟子,多久便会消失无踪。显而易见,杨朔与张小五大名已是无人不晓,无人不知。小五只是礼节性地向高师兄道了一声好,便不在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