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飞蛾扑火(贰)(1 / 6)
第98章 飞蛾扑火(贰)
93飞蛾扑火(贰)
我,安纳金·桑切斯,出生于新历82年的1月11日。
那并不是我真正的生日,而是那一天,戴安奶奶在垃圾山下水道的排污口捡到了我。
我们,所有被她捡回家的孩子都叫桑切斯,我们的生日,都是她捡到我们的那一天。
幼时的许多记忆已经很模糊。
我只记得,戴安奶奶有许多瓶瓶罐罐,喜欢摆弄许多花花草草,我以为她是个园丁,但别人告诉我,戴安奶奶是个生物学家,真正了不起的,生物学家。
在我有记忆时,便开始跟着垃圾山的大孩子去街上卖烟油,我们趴在天轨列车的窗台上,看着整座发光的城市,觉得一切都太酷啦,要是我们也能成为城里人,那该有多好,但遗憾的是,每当夜幕降临,我们便要搭着那车从繁华回归落魄,等待着我们的,也不是热腾腾的炸鸡和又脆又甜的苹果,而是那些冰冷的,几乎没有味道的能量膏。
我们就是如此,怀着美好事物的期冀,怀着饥饿与困顿长大。
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们总是会对他人的善意与爱抱有更多的幻想,以至于,有时回首往事,我们会给许多人加上滤镜,记忆,由此发生偏差。
多年之后,还认识戴安奶奶的许多人,都只记得她的好,而遗忘了她的……怎么说呢……冷漠。
戴安奶奶,当然是好的。
她每次给我们打完针,都会给一颗糖,然后笑着……
其实好好想想,那个时候,她并没有笑,那颗糖,更像是一种安抚与交易。
她当然捡了许多孩子,当然抚养了他们,但其实,她并没有给予他们真正的爱,那种养育更像是照顾花园中的花草,园丁尽到了自己的职责,而除此之外,她并不愿意付出自己的情感。
想想也是,她有那么多真正的花草要照料,整日窝在屋里摆弄自己的瓶瓶罐罐,而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个人,怎么能在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生物学家的同时,当好一个母亲呢?
我的记忆中,有例子佐证了那些事。
我清楚的记得,每当洼谷里的孩子长大时,有可能是十四五岁,也有可能是十六七岁,他们就会被戴安奶奶赶出洼谷,自谋生路,无论他们如何哀求,戴安奶奶都视而不见。
可我的记忆,始终还是发生了偏差。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