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愿赌服输，爱上美丽坏女人（1 / 3）
那是张铁青的面孔透露出一些难以言表的神秘和落魄贵族气息，身材略微消瘦憔悴，他是个深藏不露高深莫测喜欢独来独往的男人，他名叫宁平之，没有什么别的坏毛病，就是嗜赌如命，是个逢场必赌的赌徒。他喜好游山玩水，但又自命不凡绝不甘心沦为池中之物，空有保家卫国的热忱只是欠缺功成名就的机会。他只因落下嗜赌成性的病根，爱赌如命，他听觉甚好，最喜听那掷骰子的声音，他练就了些许闻声辨别骰子点数大小的能耐，但是因为弄虚作假的庄家太多，所以仍然经常输钱。输了钱他就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躲起来偷偷的放声痛哭，损失惨重的代价不是衡量钱财得失，而是一种失败的惨痛心情让人难以承受。
让他开心的还是在赌桌上拼博的日子，进了赌场，身上没有银两就向赌友们借钱去赌。他在赌场跌打滚爬了许多年，已经没有人愿意借钱给他，他输得太多了。见惯赌场的尔虞我诈，习以为常赌场原本的黑暗，十赌九诈，原则上讲不赌就赢不了，而赌，就一定会输。所谓小赌怡情，大赌要命。不怕输得苦，就怕断了赌。在宁平之的世界里，只要他还能再赌一回，他认为就不要承认输，就算输掉再多也可能从赌桌上重新捞回来。大不了输了借，借了输，再借，再输，仍不知悔改觉悟。他在赌途上可算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原本祖上三分两亩良田因嗜赌而荒废，现已赌得倾家荡产家贫如洗。宁平之屡赌屡输，他妻子严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次严氏抱着空米缸对宁平之说：“没用的男人就像廉价品。”
宁平之自我解嘲地说：“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严氏说：“是千万别因贪小便宜吃亏受骗，错过为好。”“你认为认识我是个错？”严氏摇头说：“不是错，是大错特错。”
宁平之：“你若无理取闹我就写休书将你休掉。”
“好啊，你是不是外面有别的女人了？休掉我就可以解决麻烦了，然后娶她过门是不是！你看你那穷酸样，哪个正经女人肯嫁给你？你要真有那本事，你结婚之时我一定去给你道喜。”
宁平之：“就你瞧不起人，我也是读书之人，要是考上状元，你巴结我还来不及。就算娶几房小妾也不为过。”
“你是怨我担误你啰？你就不是考科举的那块料。你除了去赌博，你管过家里的活没有？我没功夫伺候你这穷鬼。”
“除了考科举，别无出路。”
“无钱买米，还考什么科举，不如为盗！”宁平之闻之大骇，这话让别人听去还真以为有那么回事告到官府去，咬紧牙关，看样子这次得和夫人摊牌好好谈谈，究竟是要让他金盆洗手不去赌钱还是要与他分手。大丈夫何患无妻，大不了写封休书将她打发走，他也是想戒赌的，挽回局面只是又碍于脸面不肯说低声下气的话。难道不去赌就有钱了吗？难道没钱能留住女人吗，突然他把眼前的女人看透了，觉得她如此陌生。脸涨得像个紫红色的灯笼，霎时又无精打采地萎蔫下来，眼里燃烧着无法遏止的怒火：“大丈夫不能行不义之举辱没门户羞于见人。”严氏破罐子破摔将米缸扔于地上骂道：“人欲活而不堪受辱，饱受饥寒，不如去死。你若不为盗，我宁愿为娼。”不怕别人看不起自己，就怕连自己也唾弃自己，如果做出愈越底线的事，降低底线标准也无济于事。自以为是的他听得夫人如此这般埋怨和不顾颜面的话，宁平之心里既有些无奈又有几分尴尬，七上八下的心忐忑不安，像是背负过多心事压抑得沉甸甸的心底有几十个辘轳在旋转。他挥起手愤怒地扇了严氏一巴掌，严氏捂脸痛哭弃他而去。
通常只有处于绝境的人才会被逼沦为赌鬼的傀儡，才肯以没有心智的脸孔押上全部孤注一掷。作为一个富有的财主仍然把全部钱财作为赌注，以小博大急于求成，就叫做冒失。官家是反对赌博的，只因千金散尽难复返，屡次三番明令禁止，严刑责罚。怪就怪在天上只有财神而无赌神，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竟然连神佛也不愿宽恕嗜赌的众生，不愿原谅因赌生恨的众人，何况身为俗人。赌的是钱财，输的恐怕是人生。
这一日，宁平之手气好在赌桌赢了钱，高高兴兴出了赌场，正准备去找家酒馆大吃大喝一顿。见到门外一个乞丐低着头，靠墙坐着，看不出任何表情，可能是在赌场输了钱，灰溜溜还在那里后悔。那个男人衣衫褴褛单薄，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短小的衣物不能遮蔽身体，像几条破烂布条拼凑而成。戴着怪异的帽子。乞丐看见宁平之从赌场出来就盯着他看，又见他手里拿着沉甸甸的钱袋，肯定装着不少银子，于是起身步履蹒跚地走过去向宁平之乞求道：“好心人，可怜可怜我，打发点儿碎银子或几文铜钱也好。求求你了，好人会有好报。”哆哆嗦嗦的伸手向宁平之索要着同情之心。宁平之看清那男人的脸，面孔并不肮脏，五官清晰端正，相貌并非丑陋之人。宁平之多希望能为他掏钱呀，何况自己又不是坏人，但是他也是没钱用的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了钱，可不能随便乱用，他倒是想怜悯别人，可谁来同情他呢？他家里的钱赌输了，妻子也跑了，他才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如果有一天他的妻子后悔放弃他了，那她应该知道，他并非是个始乱终弃的男人，他始终深爱着她，只是他没有像乞丐那样卑贱地去挽留过他们之间的感情。现在他的眼神比乞丐还要空洞迷茫，嘴唇和手也开始像乞丐那样不停颤抖着。可能比乞丐更糟，瞧瞧，乞丐手里还拿着碗呢，可他宁平之现在连手里拽着的钱袋也拎不稳当，那钱袋像是成了精长了翅膀，扑愣愣地打算飞走了。得尽早买些漂亮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看着要像个富贵公子，可别让人瞧不起，觉得自己和乞丐差不多。也许每个人都可以快乐，纵然他是乞丐；也许每个人都可能痛苦，即便他是皇帝。人都像是乞丐，人生就像是在乞讨，向有钱人乞讨，向皇帝乞讨，向老天爷乞讨，总希望幸福和财富可以从天而降不劳而获。
宁平之捏着钱袋到铺子里买了一身锦贵华袍青丝玉带，春风得意找贩马的商人挑了匹良驹，随着骏马放肆奔跑，沿着蜿蜒的山路一直跑进深山里去。他要越过那座大山，到山外的书院去求学，待到高中魁元位居榜首，等到金榜题名状元及第再一雪前耻荣归故里，何苦受人百般冷落嘲讽。
天空的白云变幻着各种有趣的形态，有时像体态婀娜的仙女翩翩起舞，有时像持杖吟诗的老翁低头走路，有时像献桃淘气的猿猴自在逍遥，有时像脱缰奔驰的野马姿态万千。远处的山峰连绵起伏，山壁陡峭山峦树木叠嶂。繁茂翠竹成阴，郁郁葱葱的树林显得幽雅宁静。
山谷里的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霾，向山下游走。
在树林里遇见一年轻女人，那女人侧卧在花草丛中，像是在休憩，又像是受了伤，宁平之随即下马前去查看，荒山野岭一个妇道人家，莫别让野兽叼着去。靠近些只见那妇人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光洁白晳的肌肤晶莹剔透，绝美的嘴唇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走到女人跟前，他的眼珠像是上了锈的锁心，再也转不动。他们就那样对视着，她眼神那么高傲，好似高山流水一般清幽白云蓝天那样灵动。女子一袭白色优雅长裙，洁净无瑕，显得纤尘不染。黑发好似瀑布披洒开来，闪着莹莹的光泽。他不免赞叹：“天呐，恐怕只有妖怪才这么漂亮。”
女子纯洁无辜地说：“我不介意你说谎骗我，我介意的是你的谎言骗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