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有人（1 / 2）

怕是自己看花了眼，外头有些黑了，他点了灯。果真是璇字，这回不单是将一角的小字看清楚了，帕子上的花色，更是回想起来。

江家后院有一棵合欢树，长势极为喜人，待年年开花来，花色更是耀眼，天璇虽是喜欢，却不敢近了跟前。旁人不知，他偶然得知，原来那花粉不讨天璇喜欢，近了跟前便要生出些红疹。如此一来，她只得时常绣着合欢花来，在帕子上看着也喜欢，往事回忆到了心头，不必问了，这帕子定是天璇所属之物。

苏家大小姐，是了！苏轻罗时常往太子府中去，这样一来，帕子是天璇所赠，又被陈素音拿了过来，竟是兜转到了他眼前。

待他理了清楚，一面是心惊胆战，只怕是让陈家人窥破了他与天璇这番旧情。一面又是欢喜，也许能够断定，他与天璇缘分未尽，这便是天大的指示了！

似一把野火，将要熄灭了，不料哪里来了一阵风，略是吹动，不让人留意，转眼又成了铺天盖地之势。

至晚间，帕子总在他眼前晃悠，可是欺负他没本事拿来，单是这般想来，愈发不肯罢休。于是起身外去，径直到了她房外。陈素音将要歇下，忙活了整日，她这会儿累极，小丫鬟过来嬉笑道：“小姐歇息不成了，张公子来了，人就在外头。”

让她一阵惊慌，方才已经洗净脸面，丁点儿薄粉也无，让她如何见人呢！便速速往脸上施粉，倒是等她重新办了妆，换了身衣裳，不见外头有动静。

可是人走了，她略是矜持，让丫鬟外去看，丫鬟瞅着他人还在呢，原封不动的，不像是有进屋里来的意思。

于是进来回话，“张公子许是不好意思罢。”

陈素音便也明白，两颊涂了胭脂，挡住了她这会儿原本脸红，要是派人去请他进来，怪没意思，等着罢了。

她就在屋子里头等着，外头张汉夫见屋内迟迟未熄灯，踟蹰之余，该如何开口讨要，显得迟钝了，眼下他就此回去，未免可惜。

有丫鬟出外来，他问：“小姐歇下了？”

丫鬟笑道：“还未呢。”也不多讲，笑着一溜烟儿就跑了，他到底敲门，里头人问：“是谁？”

不好意思开口了，停了一会儿，接着又敲门，里头人还是问：“是谁？”

接连两回，实在无法子开口，又见夜深了，在小姐门外待着，让人看着了，许是要笑话。便回去了，回了自己住处，整夜里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了。到了天还未亮，他已先起来，又往小姐那里去，这回聪明了些，未在人家房门口杵着，找了个墙角儿，应不容易让人瞧见。

那夜里，陈素音一直等到他离开，丫鬟来道：“张公子回去了。”

她没精打采地，支应了一声，连妆也没动，也就睡去了。

失落之余，不免整夜同样难眠，次早，陈母唤她前头去，见她面无神采，又少言语，便问了，“昨个外去跑了一趟，可是累着了。”

她道：“不累。”

陈母未曾听闻昨天夜里发生何事，只怕她是近些日子，整日里为了些琐碎，是有乏累。

“那些不要紧的，交给丫鬟们去办，件件亲为你身子便是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