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章 暗箭难防(1 / 3)
洞穿的喉管将惨叫硬生生截住,粘稠的血沫被肺叶里的空气挤出伤口,畏惧死亡的战士瞪圆了双眼,无比绝望的注视着同伴。
静谧的山野间松涛阵阵,寒风中夹杂着阴冷的肃杀之气,兰伯特极其狼狈的滚躺在雪地里,慌乱地摸索着战术背心,另外两名队员背靠着背,同样神色仓皇的持枪瞄准,可他们谁也不知道偷袭的敌人身在何处,更无法确定,悄无声息地冷箭何时又会袭来。
影影绰绰的松林里,晶莹的雪粒随风轻舞,似有若无的鬼魅般的黑影,一直在距离兰伯特他们二十几米开外的四周徘徊,任凭三人如何开枪射击,都不能驱散内心中的恐惧,更无法吓退黑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大腿被子弹贯穿的兰伯特,现在最需要的是,将止血带松开一会,好让血液重新循环起来。否则,就算他能有命从敌人的冷箭下逃生,这条腿也会因为肌肉组织坏死而被迫截肢。
敌人的耐心远远超出兰伯特的预期,徘徊在松林里的黑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如同未曾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松涛依旧,阳光从近乎密不透风的树冠间勉强挤进来,如黄豆粒大的汗珠,从兰伯特低垂的发梢坠落。挣扎在昏迷边缘的他,脑海仅存的清醒意识,也仿佛正在随着伤口流出的血液一起消散。
普通人无法长期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哪怕是训练有素的军人,神经也很难始终紧绷着。潮湿温热的后背紧靠在一起,汗水早就透衣而出,随后又在极为寒冷的环境下,缓缓凝结。平日里成千上万次的训练,为的就是在遭遇敌人时,可以组织起有效的反击,然而意外却总喜欢在人们自认为准备充分的情况下发生。
本该习以为常的战术动作,却被冻结到一起的外衣打乱,尽管两人已经尽量减小动作幅度,可一名战士还是因此而踉跄了一下,其中或许还有保持一个姿势过久,导致血液循环不畅而腿麻了的缘故。
冷箭再度无声袭来,准确无误地射中身体踉跄的战士用来支撑重心的右侧大腿,在条件反射下肌肉快速收缩,让他的战术动作更进一步地扭曲变形,连带着也令同伴的身体失去平衡。
状似昏迷的兰伯特,骤然间抬腕点射,他的眼神已经不再茫然,敏锐的捕捉到冷箭袭来的方位,子弹终归要比箭矢更为致命,可周遭的环境对于他们三人来说,实在是不利到了极点。
枪口喷出焰火的同时,又有两枚冷箭,仿佛毒蛇锋利的牙齿一样,狠狠咬在两名身形踉跄的战士的脖颈上。与此同时,松林近处也传来了一阵阵低沉的嘶吼声,兰伯特心下暗叫,‘糟糕,图斯曼尸变了!’
身旁两名战士垂死前的呜咽声,吸引了刚刚尸变不久的图斯曼,贯穿喉管的箭矢随丧尸的移动,忽高忽低地跳动着,暗红色的冰屑从伤口处洒落,又被穿林而过的寒风吹得四散飞扬。
此时,兰伯特已经别无选择,他只能强撑起身体,咬牙忍住左腿不断袭来的剧痛,一瘸一拐的拼命逃窜。防身手枪的弹匣即将打空,逐步逼近的丧尸根本没有留给他多少时间,从牺牲的队员身上收集弹药。对于自己的枪法,兰伯特很有信心,但同样的,他也十分确信,刚才在仓促之间,子弹并没有击中敌人要害,‘为什么还不动手杀了我?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哒…哒…哒……
一串冲锋枪的枪声,毫无征兆的窜入松林,正在啃食同伴尸体的丧尸高昂起头,仿佛是在回应枪声一样,狰狞地吼叫起来,但却由于喉管上还插着一支箭矢,它的吼声显得怪异至极。如同一架破旧的风箱,呼呼向外喷着热气,同时还会带出许多乌黑的血沫,只有距离很近才能勉强听清。
“愚蠢的混蛋,臭娘们给我戴的绿帽子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吧!”满脸血污的金昌浩,发泄似的不停踢踹着尸体,擦过头皮的子弹,留下一条如同烫伤般的伤疤。崔金国的枪口只需要再往下压一厘米,现在躺在地上的尸体,就不会是他了,可惜,命运就是这么无情。
“儿子?只有金英姬自己清楚,这个孩子真正的亲生父亲是谁!”情绪总算稳定下来的金昌浩,背靠着树干跌坐在雪地里,目光逐一扫过四周的尸体,表情也因激动而变得有些扭曲,“臭表子,这里面有几个不是你的姘头?你真是个下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