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 金樽清酒斗十千（1 / 2）

卫玹离开后，沐怀兰对吕清道：“吕兄，你盛情款待，沐某不胜欢喜。今番多有打扰，就此别过。”

吕清愕然道：“沐兄弟何事急着要走？”沐怀兰笑道：“倒也没有什么急事。”吕清道：“如此定是我们有不周之处了。请沐兄弟回到雅间，容我和石大哥赔罪一番。”

沐怀兰道：“吕兄如此盛情，小可惶恐不已。我素来居无定所，在此叨扰停留了大半日，早已耐不住性子了。来日方长，日后再来和兄长们叙旧。”说着就要出门。

吕清见拦不住了，只好说：“沐兄弟云游四方，这一别不知何时方能再见。石泉帮在杭州、婺州、越州一带颇有势力，若是有什么需要石泉帮的地方，尽管开口。”

然后唤钱有道取来五个十两的银锭，送给沐怀兰：“沐兄弟孤身一人，可要照顾好自己。有道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兄弟武功再高，也总有需要用钱的时候，这些许小钱，不敢说报答兄弟今日之恩，不过略表心意。”

沐怀兰不肯收下：“小可和诸位结识，岂是为了这些银钱？”

吕清道：“原来沐兄弟看不起这些俗钱。”便转身取来一把宝剑，道：“此剑是我当年下山时，师兄季天雷所赠的青云剑。石泉帮上下都识得此剑，沐兄若遇到帮中弟兄，只要展示此剑，他们便知道你是我的朋友，所有难处，一定全力相助。”

沐怀兰哪里肯要。吕清默不作声，良久道：“沐兄弟本领高强，又怎么会需要石泉帮？是我自作多情了。可若是沐兄弟两手空空地走了，我石泉帮岂不要被人指着脊梁骂作忘恩负义之辈？既然沐兄弟不肯收礼，在下只好亲自作沐兄弟的随从，牵马执鞭，护卫左右，以全仁义。”

沐怀兰见他竟说到这份上，忙说：“吕兄真折煞小可了！方才是怕夺人所爱，才坚持不收宝剑，其实早已心痒。既然吕兄盛情难却，小可却之不恭。”

说罢拿起包剑，微微拔出剑鞘，顿时寒光乍泄，急忙收剑，赞道：“果然宝剑！方才吕兄若是用此剑和萧兄动手，多半早就赶走了他们。吕兄忍痛割爱，小可多谢了！”

吕清恋恋不舍与沐怀兰辞别，心里盘算道：“沐兄弟一走，我们便再也没人能抵挡萧玉树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广揽人才，制备兵甲。不过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明天我就去凤凰山见冯庄主，将金沙帮和灵泽帮今日大闹一事告诉他，请他老人家帮忙查一查这些人的底细。他素喜饮茶，我将那几包毛峰带去，他必定高兴。”

吕清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该如何对付敌人，发觉没有客人上门，这才想起来石全曾下令关门。眼看就到晚饭了，彩楼上仍挂着一个“关”字。于是走到柜台前对钱有道说：“钱兄弟，晚上的客人们要来了，赶紧派人去摘了‘关’字，将桌椅都摆开，点灯开窗，让人去门口吆喝上。”

钱有道却朝二楼望了一眼，低声道：“二哥，石大哥还在生气，这会儿只怕还开不了，再等等吧。”

吕清奇道：“大哥在生谁的气？”钱有道说：“我也不知道。似乎是‘柜坊’出了岔子。管‘柜坊’的张开和李塘刚才被大哥叫到‘地’字号的雅间了，好一会儿还没出来，我们几个都不敢多问。”

吕清道：“我去看看。”抬头看见那‘地’字号房间就在头顶，楼梯却在大堂的另一端，于是气沉脚底，顿足纵跃，内力从双脚一口气提至头顶，身体便借力飞升，一下就跳到了二楼栏杆之外，左足轻轻一勾栏杆，翻身上楼。这是双龙派的轻功“遨游龙”，吕清使得甚为潇洒，引得钱有道等连连喝彩。

吕清来到“地”字号房间外，轻轻叩门。里面石全道：“谁？”听声音似乎是在生气。吕清道：“大哥，我是吕清。”石全的声音道：“是二弟，进来吧。”

吕清推门入内，见张、李二人跪在地上，石全面带愠怒，十分地不高兴。吕清跟随石全二十来年，很少见到他对帮中兄弟发怒，不禁大感意外，忙问：“大哥，出了什么事？”

石全怒道：“走了，走了！好不容易等到这个人，竟然就让他走了！”

吕清心想：“原来是为我放走了沐兄弟生气。”便微笑道：“大哥，要赚得此人，绝非一朝一夕。即便勉强他留下，凭他的心气儿和本事，也未必甘心为你我效劳，不如顺水推舟，寄个人情。而且我已经把青云剑送给了他，就是为了让他时时记得我们。如此日后再遇到沐兄弟时，也必然更加亲近。”

石全一愣，道：“这么说，沐兄弟已经走了？也罢，我们这小小的石泉帮，他又怎么会看得上？”

吕清也是一愣，道：“大哥说的，不是沐兄弟吗？难不成是四弟？四弟回当铺有些事情，一会儿就回来的。”

石全摇头道：“不对，都不是。我所说的，就是萧玉树要找的人。此人在‘柜坊’已经住了七天七夜，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不料最后一刻竟然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