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 玉盘珍羞直万钱（1 / 2）

吕清吃了一惊：“黯玉扇？莫非是与踞湖七子的黯玉剑、庐山派的黯玉琴齐名的黯玉宝物？”

石全道：“正是！你道那人是谁？就是踞湖七子之一苏淮的儿子苏鉴！”

踞湖七子乃是太湖七子山的七位武功高手。那七子山得名于山中的七座山墩，他们每人恰好各住在一座山墩上，又都极善用剑，义气相投，遂结为兄弟，武林人便称其为“踞湖七子”。

这七人中以苏淮最为出名，便是因为他持有一把天下无双的黯玉宝剑，加之剑术造诣极高，在江苏一带所向披靡，名扬天下。想不到儿子却是个赌徒，还带着黯玉扇在石泉帮中赌的天昏地暗。

吕清听罢沉吟片刻，道：“此人吃罪不起，不如早送他回无锡，兴许还能结交上踞湖七子这种大人物。”

石全满不在乎道：“二弟不用担心，苏鉴平时绝口不提自己的名字，还是李塘趁他醉酒之时套出来的。我猜他赌瘾虽大，却唯恐家里人知道，才会去小张乙那偷着赌。我们这个秘密赌场不为人所知，又为他单独安排了一间暗房，他安心之下肆意豪赌，输得精光，乃至要用扇子抵债，可说到了败坏家门名声的地步，也就更不敢让他父亲知晓了。退一万步讲，便是苏淮亲自找上门，我们也可说不知道苏鉴真名，再将扇子完璧归赵，绝不会得罪了他。”

吕清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既然已经走了，也省得我们多操心。”

石全却颇为不屑：“二弟难道不想石泉帮雄踞一方，与天下英雄争锋？黯玉扇近在咫尺，良机难得，岂能错过！但苏鉴也知道此物非同小可，说什么也不肯拿出来下注。我便吓唬他说‘你已欠了两千银子，今日之内再拿不出钱，我便请人画出你的模样，布告全城说你欠了赌债不还。’又命人收了赌具。他果然十分害怕，又赌瘾激发，我料不消三个时辰他必定求饶，要用扇子下注。因此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放走了他。谁知道张开这小子犯浑，居然把他放了！你说我怎能不气！”

吕清正想再劝，这时有人轻轻敲门道：“石大哥，卫四哥差了人来，拜托咱们送四嫂和三位小侄回家。”

石全答应一声，然后对吕清道：“弟妹难得来一次，烦请二弟去送一送，再让钱兄弟带她们出城。”

吕清起身告退，出门向后院走去。中途拐了个弯，唤钱有道拿来一盒点心，两人一起来到后院。钟书明正指点渟、渊二人写字，吴氏坐在旁边。吕清上前对吴氏行礼道：“弟妹，四弟有时暂难脱身，他差人请我们送弟妹和侄子们回家，若是方便，咱们趁早走吧。只怕晚些城门要关了。”

吴氏赶紧回礼道：“劳烦吕二哥了！我们带了马夫，自己回去就好。”

吕清却笑道：“四弟既这样嘱咐，我们不亲自相送不能安心。我和钱兄弟陪你们出城，再劳钱兄弟送你们到家，四弟那才好交代。这里的一盒点心，弟妹和孩子们路上饿了也好有些吃的。”

吴氏素来有些怕丈夫道上的弟兄们，不敢再推辞，忙谢道：“那么劳烦吕二哥和钱兄弟了。”

这时候卫渊突然走向吕清，抓着他的枯手摇了摇，看着吕清道：“吕二伯你这么瘦，可是却能一只手就抓起我阿爸，怎么办到的？”

吕清笑道：“这叫内功，习武有内外之分，内力高者，可以用内力代替外力。”卫渊好奇道：“我没听阿爸说过内功，这个东西，我也能学吗？”

吕清道：“当然可以。不过你阿爸少年轻浮，尚武而不专，没学过内功，自然也教不了你。”

卫渊听他提到父亲不以为然的口气，以为吕清在笑父亲武功低微，心中不悦，摔开吕清的枯手道：“阿爸既然教不了，我不学就是。”

吕清突然问：“你的功夫都是你阿爸教的？”卫渊大声道：“是！”

吕清微一点头，枯手一挥，倏地点向卫渊咽喉。卫渊想也没想，也伸出一指点向吕清的太渊穴。吕清扭腕一抓，便擒住了卫渊的小手，微笑道：“‘太渊星落追日月’，果然是嫡传功夫，这双龙派的外功根基算是有了，可惜你阿爸不会内功，不能传你。虽然一时不急着学，可是没有内功，终究不能窥探上乘武学。”

卫渊听他又说父亲坏话，摔手挣脱，正欲说两句气话，突然记起卫玹说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吴氏也曾教他“知之为知之”等训导，心中志气傲生，吞了那两句气话，学钟书明的模样作了个揖，道：“阿爸因为不会才不能教我，但是二伯你会，你可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