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动了(1 / 1)
苏婉秋的意识开始回笼。只觉得唇边有些苦涩的东西,下意识的想要回避。接着就听到有人对自己说:“苏姑娘把药喝下去吧。喝下去才能好得快。”
这声音让苏婉秋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她还沉浸在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里。在那个梦里。她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盼儿。她想醒来却又不愿意醒来。
想醒来是因为那个世间已经没有了她的身体。而不想醒来则是因为梦里她可以看见自己的盼儿。从小小的软软的一个粉团团长成了长身玉立的少年。
只是自己有些惋惜,惋惜没有亲眼目睹他的成长。但是她却安心了。至少她知道自己的盼儿还好好的活着,还安然无恙的长大了。泪水控制不住的,从苏婉秋禁闭的眼不角滑落。
而此时浴桶之中的邵之崡已经不知道内力运转了几个周身。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此刻他感觉整个身体都充满了力量神清气爽。这种感觉自从他的双腿残疾后就再也没有了。
如果双腿没有残疾,他感觉自己现在又变得像从前一样身轻如燕来去自由了。
他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想活动一下筋骨。在腰部的拉伸带动下,他的双腿轻轻的动了一下。这让他本身正在伸懒腰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将胳膊放了下来。将手伸到浴桶的药汤之中,去轻轻地触摸着自己的双腿。他感觉到了,他感觉到了自己这双多年不曾有感觉的双腿。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双手的触摸。
这一刻他的心突然紧紧的收缩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有些难以确定。接着他狠狠的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清晰的疼痛感传遍了周身。这一刻他确认自己并不是在梦中。而自己的双腿竟然恢复了知觉。
呆愣了片刻后,邵之崡开始小心地感受着自己的双腿每一寸的肌肤,一寸的筋骨,虽然常年不动,使他的肌肉已经近乎萎缩,可是他已经能感觉到自己好像可以调动它们。邵之崡感到欣喜若狂。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其实是多么渴望能重新站起来。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从前的逃避是无数次失望后的害怕和绝望。喜悦的泪水顺着邵之崡的眼角慢慢的流了下来。但是他将头仰起来,控制着泪水,不让泪水再从眼角溢出。
等平复好心情,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趾,接着又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腕。虽然异常的僵硬,但是它们确实在自己的控制下移动了。这让他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他想尝试着站起来。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多年没有使用过的双腿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起他来。只是屁股离了一下水桶的底部,就一屁股又重新坐了回去。已经冷掉了的汤药溅满了他的脸庞。而他这一动有什么东西慢慢的从盆底浮了起来。
那东西是白色的,像是蚕茧一样的浮了上来。只不过这蚕茧还没有完全结好。还有许多的丝线,在水里飘飘浮浮。一直往水里延伸,像是连接着什么东西。他伸手去捞,一下扯动了那些丝线。让他感觉肚脐周围微微一阵刺痛。他突然意识到这东西可能与自己的身体向连接着。
而他的响动也引起了了无大师的注意。还在端着药碗慢慢的给苏婉秋喂药的了无大师。转头看向了浴桶这边。
看到一脸错愕的邵之崡正在望着浴桶中的时候,一丝笑容浮上了无大师的面庞:“你醒了?感觉如何?我现在分不开身。你可以将无生喊进来,让他替你换身衣服。”
了无大师的话打断了。邵之崡的不可思议,他抬头看向了大师。皱着没说:“我感觉现在我可能暂时无法离开这浴桶。我身上还连着一个跟蚕茧一样的东西。大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话让了无大师皱了皱眉头。无量子只教给他了,如何解除这蛊虫的的方式,却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这解完蛊以后会是怎么样的。他将手中的药碗放下。拿手帕替苏婉秋擦了擦嘴。将还是不愿意醒来的,苏婉秋缓缓的放下。这才起身走到浴桶旁边查看邵之崡的情况。
当他看到那桶里浮着的蚕茧时也忍不住愣了一愣。他将自己的僧袍袖子绑了起来。才伸手去捞起那蚕茧。由于丝线的连接,他这突然的一捞让邵之崡再次刺痛了一下,发出了嘶的一声。
因为邵之崡的出声让了无大师赶忙松开了蚕茧,接着皱着眉头看向了邵之崡。
邵之崡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这东西还跟我身体连接着。这些丝线一扯我的腹部就会有些刺痛。大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了无大师知道邵之崡已经看见了这蚕茧,肯定会想办法弄个清楚的。所以并没有继续隐瞒地说道:“这是一种蛊虫,专门用来压制你的经脉,骨骼和肌肉的。而它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可以让你百毒不侵。它可以吸收你体内所有的毒物。不过现在它被从你的体内取了出来。以后你百毒不侵的体质恐怕就会消失了。所以你今后要特别注意才是。”
邵之崡听了了无大师的话愣了愣。这几年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体质。所以这几年各种药物和毒物都对自己无效吗。也许因此自己也躲过许多暗杀也说不定呢。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只是这蛊虫为何会在自己体内?莫非是舅舅或者父亲放到自己身上的?
可邵之崡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先不说父亲,舅舅肯定不可能向自己下蛊。毕竟蛊这个东西在整个大冀国都是禁品与忌讳。如果与这蛊有所牵连甚至可能会被判死刑。而在皇城之中更是大忌,甚至可能影响九族。所以最不可能下蛊的就是舅舅。
不过反过来说,就算是舅舅或者是父亲下的蛊。为何了无大师却如此了解这解蛊的方法。这些年来他从未怀疑过了无大师分毫,此刻却不由得让他心生几分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