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云牙子与《参同契》（2 / 2）

己蛰惊讶地说道：“能够置活人于死地，那岂非毒药？”

云牙子说道：“不错。虽然是毒药，但只要善于运用，也可以救人或者摆脱困境。昔年，老夫有三位徒弟。当老夫的还丹初次炼成之后，自己先服下一粒，结果立时毙命，气息全无。我的这位徒弟虞巡对老夫的还丹深信不疑，也跟着服下了还丹，同样一命呜呼。而我的另外两位徒弟一看我二人气绝而亡，怀疑我的丹药，于是离我而去。他们走后，老夫醒转并将虞巡救了过来。最后，我带着虞巡和这条白犬，羽化登仙，飘然而去。”

己蛰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弟子受教了。那两位师兄竟然入宝山，空手而归，只因道心不诚，便与仙无缘，实在是令人惋惜。”

云牙子捋须说道：“各人有各人的因缘，不必为他人惋惜。至于第三道关卡，那是检验修仙者心境的一道测试。墙上的曲谱名为《凤凰吟》。此曲谱古奥难懂，最能乱人心境。倘若弹奏者心有杂念，识谱越多，弹奏越久，心境便越乱，陷进了迷障之中而不自知，说不定还会走火入魔。倘若弹奏者心无杂念，能够领悟出声乐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的妙境。即便不识曲谱，也能弹奏出清雅脱俗、淡泊宁静的乐声。而这正是道法自然的真义。唯其如此，才能够唤出我的琴音凤凰，进而走出石室。这三道关卡，每过一关便有一大收获。即便不能见到老夫，也不至于无功而返。你能够在短短时间内连闯三道关卡，看来不仅天赋极高，道心也十分坚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既然如此，我便收你为徒吧。”

己蛰喜不自胜，倒头便拜，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弟子己蛰，拜见师傅！”

云牙子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已经入我门下，为师便传你《周易参同契》。此经书乃是为师耗费毕生心血所著。修炼内丹、外丹的要诀都在这部经书里。借外丹力修内丹，事半而功倍也。你的道术已经有了一定的根基，加上你的悟性，只需要仔细研读揣摩，自学自练，老夫再稍加点拨，内丹一定指日可成。你最欠缺的是乐理知识和吹弹技艺。修道之人，倘若不识音律，不但俗不可耐，而且最容易产生心魔。来来来，为师亲自教你弹奏。”

云牙子于是细心地教导己蛰辨识曲谱和弹奏乐器。己蛰丝毫不懂音律，即便悟性再怎么高，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于是，己蛰每日除了在京城巡逻、维护地方治安外，闲暇时自己研究《周易参同契》，然后抽空到凤鸣洞向云牙子学习音律。

《周易参同契》全书共六千余字，假借《周易》爻象论述练丹之意，研究养性延年，强己益身之法。全书讲述了炼外丹之法门，以乾坤为鼎器，以阴阳为堤防，以水火为化机，以五行为辅助，以玄精为丹基，含蓄地介绍了炼外丹的原理和方法。同时，书中以烧炼外丹者使用的炉鼎象征人身，以炉鼎中变化的药物象征人体内的真气运行。经文中主张调和阴阳，靠修炼者自身修炼精、气、神来锻造身体，提升修为。一旦精、气、神充塞丹田、合而为一，即成内丹。故而《周易参同契》中，外丹、内丹二者兼而有之，通过外丹修炼内丹，并斥责了房中术、服符、昼夜运动、祷祀鬼神等为徒劳无功的旁门邪道。

时光匆匆，一晃又过了三年。己蛰在云牙子和虞巡师徒的悉心教导下，已经精通了音律。如今不仅识得各种曲谱，而且各种乐器都得心应手，每每吹弹都能引来凤凰吟唱飞舞。更可喜的是，己蛰已经结成内丹，达到了“御白鹤兮驾龙麟，游太虚兮谒仙君，受图箓兮号真人”的真人之境。

如今，己蛰只要一运气，丹田之中的金丹就源源不断地向四肢百骸灌输真气。真气之浑厚与结丹之前有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己蛰惊叹于自己的进步，忍不住感慨：幸亏当初自己没有一时冲动就到人界降妖伏魔，否则，就凭自己昔日那点微末道行，只怕早就魂飞魄散，一命呜呼了。

如今己蛰只不过是真人境界。他的师兄虞巡达到了宗师的境界。而师傅云牙子则达到了大宗师的境界。据说，大宗师之上，还有祖师境界。祖师之上还有什么境界，就连云牙子也不知道了。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道法一途，永无止境。

己蛰觉得，凭借自己今时今日的实力，即便不能对付巨妖凶魔，也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他想起伯灵师傅说过的，战场永远是最好的历练场所。己蛰决定找个机会，到人界去拯救苍生，去降妖伏魔，去和天下英雄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