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赶圩（1 / 2）

己蛰回到女闾房间后，见到大家一团和气、其乐融融，窦氏等几位大嫂也能缴足五个铜贝，己蛰感到很欣慰。接下来的几天己蛰不再闲逛，而是潜心研究司南。

原本司南是用天然磁石打磨成薄铁片作为主要部件，但是这个方法过于笨拙繁琐。而使凡铁生磁，只不过在锻造铁器过程中偶然成功了一次，其中原理与规律尚不明确。另外利用磁鱼指向并不需要多坚固锋利，而锻打铁器费时费力，最好是有其他方法能使凡铁生磁，而且要容易大量制作，如此才能造福于世。

己蛰首先到铁矿场拿到了一块天然磁石，然后找钦炬和班琚借了铁錾、锉刀、墨斗等工具，用錾子敲掉磁石多余的棱角，用墨斗弹线，再用扁錾把毛石凿成方块状，用锉刀把纹理找平。加工金铁石材，己蛰没什么经验，费了大半天工夫才将一块天然磁石打磨成砖头般的磁铁块。己蛰也不懂工具的养护，打磨完以后，工具都堆叠在一起。至于下一步该怎么做，己蛰一时没了主意。

己蛰冥思苦想了三天，准备拿起錾子继续切割。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錾子居然黏住了锉刀！己蛰将錾子和锉刀分开，分别仔细检查了一下，没发觉有什么异常，没有水，没有沟槽，没有钩子，按理不应该黏在一起。己蛰缓缓将两把工具靠近，距离约半寸时，突然啪的一声又黏在一起。这种感觉是磁性！不会错的！己蛰喜出望外，因为这两件工具刚拿到手的时候是没有磁性的，一定是在加工磁石过程中产生了磁性。莫非铁器摩擦磁石能产生磁性？己蛰决定再找几个铁器试试。

再去借铁器太麻烦了，己蛰决定找找身边的铁器。正好，房间里有针线笸箩，里面有针线和剪刀等铁器。于是己蛰拿出一枚针在磁石上磨，磨得发烫之后，去触碰其他针，竟然有一枚针真的被吸起来了！己蛰简直高兴得发疯！然后他依样画葫芦，逐一将所有的针都磨得发烫，这些摩擦过磁石的铁针果然个个都有了磁性。然后己蛰打了一碗水，将磁针放入水中，不过磁针径直沉入碗底。己蛰小心翼翼地将磁针搁在碗口边缘，发现磁针可以旋转，然后朝着一个方向停下来。然后己蛰又把磁针搁在手指甲上面，由于指甲面光滑拱起，磁针竟然也可以旋转自如，指示方向。己蛰经过反复试验，磁针放在碗沿或指甲盖上很难保持平衡，容易掉落，但此法便于在户外使用。将磁针穿过小木块或者枯树叶等浮漂置于水面操作简单，容易保持，但在野外有时找水不易。以上两种方法各有千秋。

己蛰继续研究发现当磁石靠近水面上的磁针时，磁针会转动从而改变转向，反过来，当磁针靠近磁石的时候也是一样。己蛰想不明白是何缘故，不过司南改进到这个程度不论制造还是使用都比较便利了。己蛰小心翼翼地将打磨过的磁石砖收好。接下来就是刻几副木盘，用于标示东南西北，这个倒是简单，小半天的工夫就做好了。

算算时日，五日之约已经到了。这天晨钟刚刚敲响己蛰就径直向城外走去。果然今日来得早，发现城外的圩市好不热闹。百越之人把按农历约定俗成的集市交易日称为“圩日”，人们到集市上交易、办事，就叫赶圩，之所以要赶圩，是因为一则生产力低下，米粮、菜蔬、瓜果、牲畜、布帛等各种产品不可能每天都收获出售；二则是交通不便，特别是住在深山老林里的农户、猎户往返市集一趟不容易。而且各地习俗各异，圩日也不尽相同，有逢二、逢四、逢七的，有逢二、逢六的，豫章此地的风俗是逢一、逢五，也就是每个月的初一、初五、十一、十五、廿一、廿五赶圩，其他时间则没有。

当然这只是己蛰生前对市井圩市的了解，如今已经到了阴曹地府，而且参加城外圩市的都是修行练气者，所以买卖的品类自然也有所不同。果然己蛰到了城外圩市后，大开眼界。集市上车水马龙、往来如织、人头攒动、接踵摩肩，各种吆喝声扑面而来。有卖龟甲蓍草的、有推演八卦的、有卖灵丹妙药的、有舞刀弄剑卖兵刃的，有卖骏马良驹的，有卖缰辔鞍鞯的，有卖符箓丹书的，还有各种己蛰不认识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己蛰看得津津有味，无奈不名一文、口袋空空，也不敢询问价格，更重要的是他还要去见二位仙人，故而只是走马观花、浮光掠影地看了几眼。

己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凉亭，果然二位仙人已经在亭子里了。己蛰快步上前，躬身施礼，彼此寒暄之后，己蛰恭恭敬敬地站在石几旁，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碗、一个木盘、几枚磁针。因为己蛰没有盛水的容器，所以先是向两位仙人说明了磁针的使用方法，然后将磁针放在指甲盖以及碗缘都展示了一遍，然后向两位仙人讨了一杯茶水，将茶水倒入碗中，然后将磁针穿过小木块置于水上，同样地演示了一遍，因为碗嵌入木盘中，木盘四周刻有文字，所以更直观地标示了方位，所以两位仙人对最后的司南很满意。

辛仙人捋须说道：“想不到小小一枚绣花针竟能指示南北，亏你能够做出来。”

李仙人附和道：“不错，绣花针虽然不值一钱，但是做成司南之后，用途不可谓不大。”

辛仙人说道：“如此一来，我出海寻找十洲三岛又多了几成把握。”

李仙人说道：“不错，而我也能在地府之中找到风水宝地，增进修为、突破境界。”

两位仙人相视大笑，当然他们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辛仙人高兴地说道：“这个司南我要了，你开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