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乔迁之喜（1 / 2）

博戏结束后，己蛰如期与伯灵师傅见面，己蛰将校场博戏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最后惭愧地说道：“弟子有负叮咛，初来乍到便树敌惹祸，请师傅责罚！”

伯灵捋须叹息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许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今日校场上你遭遇轮番挑衅，固然是有部分士卒因你破格受赏而心存不满的缘故，但焉知不是将军在从中作梗？”

己蛰诧异地说道：“师傅是说这一切都是将军一手策划的？经师傅一说，我想起来了，之前在中军帐内狰狞裨将的确说过想看看我有多大能耐。”接着，己蛰又将中军帐内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伯灵。

伯灵听罢，说道：“这就是了，三位将军早就对你虎视眈眈，通过今日三场赌斗，他们已经完全看穿你的虚实。虽然眼下你的本领尚不足以对他们构成威胁，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接连大出风头，暗中树敌而不自知，日后只怕愈发难以在柳营中立足。不仅三位将军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恐怕众多妒贤嫉能的士卒也会伺机加害于你。”

己蛰说道：“弟子并非贪恋富贵权势之人，大不了一走了之，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容身？”

伯灵笑道：“难得你年纪轻轻，便能看破功名利禄，不过眼下还不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你只需仔细提防，安分守己，少争名利，谅也无妨。另外，为师看重你的天资和品行，决意将毕生所学的武艺和兵法传授于你，而军营和战场便是最好的历练场所。不过如此一来，便要苦了你，于夹缝中委曲求全，甚至惶惶不可终日，你可愿意？”

己蛰躬身行礼，说道：“弟子能活到现在，多亏了师傅耳提面命、倾囊相授，师傅于我犹如再生父母，弟子虽结草衔环，不足以报答。倘若能再得师傅指点一二，更是恩礼优厚，无以复加，捐生陨命，不足酬报，岂有不愿意的。圣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倘若能一窥兵家绝学之奥妙，大开眼界，即便翕歘云亡，也烈烈轰轰一场，强胜于做个井底之蛙，碌碌苟活百年。”

伯灵大悦，说道：“好！为师越来越中意你了。就冲你这番话，为师也要将你培养成万夫不当之英雄。今日校场上你遭遇了长矛、双刀和弓箭。虽然你尚未学过兵刃，但你悟性颇高，无师自通，临敌应变迅速准确。现在为师便将这几样兵刃演示给你看。首先是矛，其用法灵活，变化莫测，令对手难以招架，所以被称为‘百兵之贼’。有口诀云：横扫一大片，竖挑一条线；去如箭，来如电，指马首，扎人面，高低远近都看见。使矛时要做到稳如磐石，腰马合一，收发自如，如臂使指，待敌械一动，破绽已开，避开其实，直取其虚。破解双刀的要诀正是：以长打短，以快打慢，出其不意，攻其下盘。”接着只见伯灵将长矛耍得虎虎生风，挥扫如暴雨狂澜，绵绵密密，即便人有百手也应接不暇；搠刺犹如灵蛇吐信，瞬息而至，使人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己蛰看了大呼精彩，长矛竟然比双手更灵活，练到这个境界，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接着伯灵师傅详细讲解了长矛的各种动作要领，有直刺、撇、点、拖、拦、提、扫、挑、削、压、拨、格、勾等。招式从毒蛇出洞、蛟龙探爪、丹凤穿花、倒曳牛尾、海底翻涛、大鹏展翅、抱虎归山、旋风扫雪、白鹤亮翅、乌云盖雪、鹞子翻身、铁牛锄地、灵猕护脑、回风拨水，一直教到拨草寻蛇、横江飞渡、气贯三台。

己蛰本就颖悟，加上刚刚经历校场上以长矛搏杀，因此兴致颇浓，将长矛各种攻防招式学得明明白白。伯灵看了颔首称赞，并相约翌日再教双刀。为了避免引起议论和怀疑，伯灵先回柳营，己蛰独自练习了两个时辰才回到柳营。

博戏上，己蛰连赢三局，第一局赢得了田宅、仆人，不过己蛰只收了房契、地契、卖身契，将田宅、仆人仍交予壮汉伍长使用，壮汉伍长感激己蛰仁厚，千恩万谢而去；第二局己蛰赢得了什长职位，第三局赢得了屯长职位，虽然爵位没有提升，但统率的士卒从五人变为了五十人。因为己蛰自己的宅子还没建成，所以暂时在营帐中歇宿。

己蛰如此这般每日上午在柳营校场内打熬筋骨，习练枪棒骑射，下午便暗中随伯灵师傅学习十八般武艺，晚上在营帐歇宿，从不与士卒们饮酒作乐、眠花宿柳。

时光飞逝，转眼过了三个月。是日，主簿通知己蛰新宅已经落成。己蛰大喜，跟着接引士卒欣欣然来到新宅。新宅坐落于新城北岸街市之中，街市两旁商铺酒肆林立，新宅鳞次栉比。少顷，己蛰来到了新宅前，只见四面土墙围成一座轩敞的庄院，正中一扇木门。己蛰推门进去，首先看到一个空旷的庭院，院内一角摆着一张石桌，几张石凳，另一角摆着空的兵器架。再往里走便看到一座茅草屋顶的两层木屋，底层架空，垒石为支柱，己蛰看了大喜，这宅子和老家的房舍一样，看来百越民居大同小异，皆为干栏式房屋。

己蛰登上台阶来到二楼，迎面便看到三位颔首低眉的女子。三女盈盈拜倒，齐声说道：“奴婢拜见主人！”

己蛰便知此三位女子正是自己的仆人，于是连忙客气地说道：“三位请起，不必多礼。”三女缓缓起身，整理裙裾，俯首低眉地恭敬肃立。

己蛰说道：“你们抬起头来。”三女第一次见主人，惶恐不安地缓缓抬头。己蛰心中也忐忑不已，不知道自己的心愿是否达成。当八目相对时，己蛰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满意地笑了。而三女则同时惊呼起来。

原来此三女竟是女闾第四层的青荼、秋葵以及女闾第一层的苗氏。青荼是个开朗活泼的，第一个开头道：“咦？兄长为何在此？”

秋葵见眼前再无他人，心知己蛰便是主人，说道：“想不到主人竟是己执事，还好不是……”话未说完，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抬手轻轻抚摸着胸口。

己蛰问道：“不是什么？”

青荼笑道：“这丫头一直担心碰上个……”话到嘴边，突然被秋葵一把捂住了嘴。秋葵急得满脸通红，说道：“青荼姐姐休要乱讲！羞死人了！”

一旁的苗氏见青荼、秋葵二女与己蛰十分熟稔的样子，说道：“想不到主人短短数月之间，竟然从女闾升迁至柳营，平步青云，封官受爵，奴婢恭喜主人。”

青荼、秋葵听到苗氏一番话，立即停止嬉闹，敛衽施礼，说道：“奴婢恭喜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