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记忆纷扰 (1)(1 / 7)
终于,我还是走上了这条道路。
我哼哧哼哧地吸着气,汗水从我额头渗出,顺着睫毛滑进眼睛,一股刺痛,睁开眼时只能看见四周的白星子,四五秒之后眼前的白点开始消散,周围恢复了黑暗,至今所能感受到的最极致的黑暗。除了黑暗还有闷热和潮湿,我的衣服裤子湿润粘稠,黑暗里的空气就像被炙烤着蒸发掉一般,令人窒息,夹杂着暴雨过后泥土的气味,我想我可能被埋在土里了。
我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久,唯一确定的是我被人用绳子五花大绑困在这狭小幽闭的空间。大腿肌肉和脚背传来的剧烈疼痛让我想要大声吼叫,可是嘴巴被人用强力胶带给封上,我的大脑飞速的分析着现在的处境和状况,脑海里闪现着无数模糊不清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不断闪过,我想我可能快坚持不住了。
庆幸的是我再一次醒来,稀薄的空气令我窒息,昏沉的大脑里出现一副清晰地画面,我当时在厕所的走廊,我尝试继续往后看,可那画面像老式录像带一般又开始变得模糊。我下意识的低头闻了闻,“操!”内心暗骂了一句。出于本能当恐惧占据我的大脑时,我的眼泪都留下来了,却没有嚎啕大哭,心里呼喊着无数个求救却只能发出“嗯!嗯!”二字,我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并告诉自己不能死!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个人日记:
“瘦高个子,带着眼镜,但眼神中隐藏着一丝狠辣,衣着普通运动装”
4月11日星期六成都
这是一个普通的周末下午,一如既往的坐在网吧打着游戏,年轻人颓废的常态。突然接到潘胜的电话,我跟潘胜自从大学毕业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算起来也有几年了。
潘胜家里两兄弟,他是老大,父亲是一个企业家,做着外贸的生意。他跟我高中是同班同寝室的患难兄弟,我俩大学主修的都是金融管理,毕业后换了个名头叫销售经理,可却干着发传单的事。
看着他的来电,心里满是回忆。我拿起电话迟疑了很久,因为这种长期不通电话的朋友,突然打来电话,百分之九十都是借钱,还有百分之十是结婚。可是潘胜不缺钱啊,难道要结婚了?也没听他说过呀。
我皱了皱眉还是接通了电话,“诶,潘仔,做乜啊?”我用蹩脚的粤语打趣的说道,不过一秒,我摘下耳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楼梯边上。电话那头没有人回答我,只听得见呼呼的风声,好似有人在奔跑,还有喘息声。
“喂,小潘,你跑步都要给我打电话吗?什么事情啊?”我再次询问了一遍,依旧没有人说话,还是不停奔跑的声音,夹杂着风声和喘息声。“你干嘛呢,别玩儿我啊!”我听他还不说话,一下子火气攻心直接挂了电话,小潘跟人说话都是直切要害,简明扼要,不带墨迹的,从来没有跟我开过这种玩笑。我刚开始以为他摁错了,后来我又觉得他会不会是恶作剧,但是前者可能性更大。因为他不会搞这些事情。
我心绪不宁的坐回电脑前,把手机横在桌面上,我开的静音模式,来电和信息只有震动。过了几分钟,又一个电话打来,是个陌生号码,显示的是浙江金华,我眉头又一紧,每当我心情极度不稳定的时候都会眉头紧锁,我看着无声的来电,说不出道不明的压抑感涌了上来。
“喂,你好,哪位?”我小心询问了一句,但是这回我当真怒了,电话那头传来的仍然是一个人在奔跑,夹杂着风声和喘息声。“你他妈有病吧!换着号码玩儿我!”我气急败坏地直接开骂,然后挂了电话继续着我的游戏。
一时间网吧里突然变得闷热无比,我望了望窗外,四月的成都已经进入了雷雨时节,外面阴云密布,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原因导致我今天这般烦躁不安。正当我视线收回,我不禁从座位上站立起来。
旁边的哥们儿被我吓了一跳,我没去在意他的惊讶。第三个电话打来,这一次又是潘胜打来的。同一件事情经历一次不理解会心存疑惑,经历两次不理解会内心烦躁,当经历第三次的时候,人往往会冷静下来仔细思考。
这次我依然接通了电话,没有做声,走到窗户边仔细地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一连串的喘息声奔跑的脚步声在仔细听去还有一些杂草窸窣的声响,很远,不时渐近。
我扶了扶眼镜听了大概几分钟,直到小潘的电话主动挂断。我呆立在原地,脑海里出现一幅画面:小潘拿着手机,拨通了我的电话,一路奔跑,似乎后面跟着什么东西,难道他在森林里?遇见了野兽?
我想了很多,遇上棘手的事情我总会胡思乱想一番,以往我都是给自己加戏,偶尔在朋友之间开开玩笑而已,但这一次潘胜的电话让我坐立难安。
“风中风中,心里冷风,吹散了梦,事未过去,就已失踪,此刻有种种心痛”。网吧里播放着钟镇涛的《让一切随风》。
4月19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