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玉京（2 / 3）

这时旁边的云海也逐渐消散，露出远处的绵延雪山，其上有蚁附之人，不断向上攀爬。湛云往舟外探头，远望那些艰难行走之人，见其中不断有人掉队滚落，被远处御剑而行的仙人接住，送往山下。

“这些人在干嘛呢？”湛云不解。

“都是些想拜入仙门的凡俗之人。我太清门楣森严，若无灵根，便要看有无道心。勿论贩夫走卒，亦或王公贵族，若是能靠自身之力跨过这绵延千里的雪山，那便是有求道之心，可收到门内做侍奉童子。湛云你乃天生道子，到不必过此关隘了。”微与温笑解释。

“倒是不知能过此关者几何。”言语间，那如蚁般的队伍又消失了大半。

“万中无一。凡人便是在书中或是旁人口中听闻大道长生，也如镜中看花，水中捞月。只是一时被虚无的长生二字吸引罢了，自然也生不出什么澄然向道之心。”微与漠然旁观，眼见那最后一撮黑点也被雪色覆盖，语调中毫无波澜：“凡胎可变，凡心难改，碌碌寸光，难成大道。”

凡心吗？湛云摇了摇头，或许吧。毕竟在他的世界中，曾有这么一群凡人越过千里雪山、百里草原，向死而生。对于微与的凡心难改之论，他到底难以苟同。

不等他细想，飞舟骤然上升，周遭穿过团簇云层，直到天穹之上。湛云被缭绕重雾迷了双眼，等云霞散去，眼前之境不由得让他瞪大了双眼。

云端坐落五方城阙，以金玉饰之，城楼叠嶂，高万仞。期间缀有亭台楼阁，星阶霞桥，碧树瑶池，仙鹿神鹤。绝顶有龟台，台上奇花四序而盛，渊沉落归墟，墟中清汉飘摇其坠。城间以十二楼通，楼上书有金箓万道，耀万丈周天，大道希音，比比其中。

湛云此刻只觉飞舟如一枚浩渺小叶，飘荡着停在那万丈天门前，抬望眼，门上以书有四字——太清仙宫。其中自有道韵，让人观后心神往之。

湛云内心震惊了，脑子都宕机了一瞬间。对不起微与姐姐，我是真的凡心未蜕，但此刻我脑中只有诚心问道、修成正果八个字。

哦那是真的牛啊，这不就是白玉京的翻版吗？仙凡之别竟如此恐怖如斯，要不是他前身见惯了虚拟游戏中的大场面，怕是早已经面露讶色。

微与见湛云神色泰然，不由得赞许点头。取出一块玉牌，丢予跟来的李布衣吩咐道：

“你持这玉牌，找到小云的居舍，供需院的侍奉童子看到此牌，自会助你安顿，领取一应灵丹宝材。”

李布衣拱手称是，微与真人点了点头，随手拎起湛云抱在怀中，广袖中流出一柄碧木小剑环绕周身，霎那间消失在原地。湛云前一秒还在男人的幸福竟如此简单，下一秒就来到一静雅幽阁前。

“啊？就完啦？”

微与真人只当他是孩童，未曾多想：“御剑飞遁虽难以长久，但其速如流光闪电，小云你日后学了上乘剑术就明了了。”说完都躬身叩门，静默等候。湛云见她如此敬肃，也不敢出声，学着她躬身行礼，在门外静候。约莫过了三息，门内才传来了一温润之声。

“微与回来啦？进吧。”

说完大门洞开，微与先一步踏入其中，随后转身望向湛云，对他说道：

“进来吧，小云。”

啊这是啥奇妙仪式，检查我有没有四肢不协调或者小儿麻痹症吗？

湛云犹豫着抬起了脚，一步便跨过了门槛。微与见状，眼中煦色流转，居然破天荒绽开了一个明媚笑容。那温润的声音也畅然大笑：

“哈哈哈，极好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