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庶子其逝 归来其魂（1 / 3）

汾津的消息如同南下的风一样，很快传遍了汾水畔的诸侯。

首先震动的是霍邑，当天下午，就有侥幸生还的士兵逃回，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霍邑城郊，惊惶的人纷纷四下打探消息，很多人聚集在霍邑的宫室前，还有好多人张望着邑外驻扎的师旅，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消息。

到黄昏时分，戎人让俘虏送来了公子荡的头颅，宫中传来了公子荡母亲的痛哭声。

在很短的时间内，城中和城郊，到处都是飘扬的白幡，“魂兮归来”的声音此起彼伏。

霍伯就在城外的军营中，他穿着一身戎装，肃穆地端坐在营中，寺人颤抖地把装着儿子头颅的木盒端来时，他轻轻地抚摸木盒，慢慢地打开，有一些悲伤。

公子荡啊，我的儿子，我的庶子，未来有一天会成为霍邑的大夫，拥有自己的封邑，建立自己的家室，辅佐自己的兄长太子求安定霍邑。

今天，他死了。

一边的太子求已经忍不住恐惧和悲伤，昏死过去。

霍伯看着太子求叹了口气，挥挥手让人把太子求扶走，把公子荡的头颅拿去安葬。

诸位大夫敬畏地看着霍伯的从容和镇定，笼罩在他们心头的哀伤减轻不少。这一次战斗，霍人死亡数百人，其中不少是诸位大夫的族兵和子侄，他们的心里也十分难过。

忽然，他们见到霍伯拍打着胸口，哀号起来。

“吾君刚才不见感伤，何以人去之后如此痛哭?”公族大夫等霍伯平静下来后，悄悄问他。

“可惜，霍邑之嗣从此断矣。”霍伯叹息着，说了一句让公族大夫十分不解的话。

大夫愕然不解，国君曾经打算废除太子求而改立公子荡为太子？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啊，那国君为何还要让公子荡去汾津这样危险的地方？他还要再问的时候，霍伯已经不再回答。

大夫三日而殡，三月或逾月而葬。

然而，霍人没有时间等待，第三天就草草安葬公子荡。

为他制作了木制的身躯，穿上了常服，而非礼服，挖土也不够深，封土也不够高，伸下手就可以摸到坟茔的顶部。

霍伯袒露左臂，绕坟三圈，边行边号：“骨肉回归泥土，宿命啊。魂魄无所不在，无所不在……”

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葬礼之后，霍伯祭祀于宗庙，将脤肉分发给诸位大夫。

分发武器装备，大阅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