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的庄稼地(1 / 2)
我们这边耕地主种的粮食是玉米和小麦,除了往我的空间里和鱼塘周边种了一些水稻之外,我基本上是随大流。
小麦是冬小麦,一般在1月份播种。地里这一茬播种的时候,我还在江右省建材公司的小办公室里混日子,我爹也尚未病重,所以是他老人家下地负责的。
去年年底,华北地区时飘瑞雪,老农们都笃信明年是丰年。巧合的是,今年暮春时分,北方地区又迎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降温,病虫害也冻去了不少,到此为止,本来的确十拿九稳应该有一个好年景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比女人还善变。
小麦这东西有句俗话说“三月怕霜,四月怕风,五月怕雨”,前面的环节都挺过去了,结果五月眼看到底,却一直雨水连绵,要不是中间有短暂的晴日吊命,小麦早就变成了死麦。
不能再下了,再下的话就是“烂场雨”。
包括我在内,都有几分忧心忡忡。听他们说,村里有人找了一个锣鼓班子,要挑个时间去山上的龙王娘娘庙做一场法事。
我觉得效果应该够呛,这可是华北地区的阴雨天,我们村的龙王娘娘能管得了那么大地方吗?但我还是希望法事尽快进行,在祸害庄稼的天气里,一点心理安慰都没有的话对务农的村民们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我爹留给我的耕地分两种,第一种是在我们村主路旁边的大平地,这里平整开阔,肥力尚可,离家又近,上下工方便,算是我们村的良田。
这一片良田分到许多户户头,一般情况下每家的良田不会超过两亩。
这样的良田大多数人家都是用来种小麦,伺候的也比别处精心。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我的地右边挨着的一家。
他们家的老人没了,青壮年都在外面打工,在村子里又没什么亲朋好友帮忙打理,这块地自然而然地被闲置了。
我每次去侍弄自家田地的时候,都会很苦恼荒地里的野草。要知道野草生命力顽强,争起肥来六亲不认,草籽落地就发芽,搞得我家麦田和荒地挨着的地方也生出许多杂草小苗。
有一回,我想,反正我要来地里除草,干脆多干一点,把他们家的荒地挨着我麦田的部分收拾一下,像野外灭火一样人工构建一条隔草隔虫带。
他们一家人都不在村里,总不能过年回来后还要怪罪我多管闲事吧。
像他家这种情况的我们村应该还有不少,这几年打工浪潮席卷到农村,能动弹的有手有脚的年轻人、劳动力都喜欢往外跑。
要我说这种方法不能通行,你得看看你的具体情况,有的人心思活泛,有能力有特长肯吃苦肯冒险,到大城市中寻找机遇给了他做出人生第二种选择的机会;而另外有的人,年少冲动,没立业就先成家,一旦结婚生子,心智立刻成熟,弄明白了自己作为丈夫或者妻子,作为孩子的爸爸妈妈,肩上到底担着多重的担子。
发现养不起老婆孩子以后,倒是很有责任感,包袱一背就出去拼搏了,留着老弱病残在村子里艰苦生活。
我们村有个瞎眼婆婆就是带着她的小孙女过日子,她很要强,逢人就说自己儿子儿媳孝顺,一起在外面干活,每个月都往家里挣钱。
寄来的钱呢?当然是放着。
瞎眼婆婆别说出远门,去小卖部一趟都费劲,她的孙女丁点大,还不到知事上学的年纪,在自己村里都能走丢。祖孙两个穿的破吃的差,攥着每个月按时打来的钱没处花,也不敢花。
像瞎眼婆婆儿子儿媳这样的年轻人,究竟是孝顺还是不孝?出去打工到底是负责还是逃避责任?